唐秋走近時,見眾人都還聚在餐廳門口,不由得愣了一下。
“真是辛苦你了,幫忙照看這幾個孩子。”葉玉玉迎上前與他握手。
“葉女士言重了,”唐秋笑著搖頭,“要是讓婉容知道我在京城過的什麼日子,怕是連工資都不肯發給我了。”
他語氣裡帶著幾分自嘲的幽默,引得眾人會心一笑。
“好了,唐秋也到了,”葉玉玉拍拍手,“咱們快進去吧,裡麵暖和!”
葉玉玉和鄭娟走在最前頭,謝夭夭和顧雪稍稍落後,正回頭與柳熙然、唐清淺說著什麼——顯然話題還圍繞著唐清淺衣兜裡那些石子。
隱約能聽到她們在討論,若真發生意外,這招能有多大效果,該往哪兒扔最管用。
夏禹和唐秋自然地落在隊伍末尾。
“我都替你捏把汗,”唐秋話雖這麼說,語氣裡卻滿是幸災樂禍,“好家夥,這一大桌,十來個人,嘖嘖。”
夏禹無奈地瞥了他一眼。
“除非有人問我,否則我就安靜吃飯。”唐秋笑道,“有沒有什麼要交代的?我先記下,儘量不給你添亂。”
“唐叔,”夏禹揉著眉心,聽出他話裡的調侃,“隻要彆提起和清淺、熙然在旅館同住的事,其他都能說。”
“最重要的反倒要瞞著啊...”唐秋輕笑,“但我得提醒你,婉容已經知道了。”
“呃...”夏禹撓撓頭,“知道就知道吧。”
“你就不怕她把你扔進長江大橋底下?”唐秋沒料到夏禹如此淡定。
“唐姨知道什麼時候該談這些,”夏禹歎了口氣,“這頓飯上,她肯定不會提的。”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隻要我不主動在飯桌上攤牌,這些就隻是我和唐姨私下的話題。”
唐秋聞言,點了點頭,知道就好。
眾人走上三樓,徑直拐進樓梯對麵的包廂——這裡寬敞得如同一個小客廳,除了一張大圓桌,旁邊還擺著精致的桌椅和沙發。
包廂裡已有四人:夏奇、唐婉容、鄭偉和韓月梅。
“可算來了,正納悶你們怎麼還沒上來呢,”鄭偉笑著揮手,示意夏禹坐到他旁邊的空位——正好在鄭偉和夏奇中間。
夏禹無奈,這個位置安排確實合理:鄭娟坐在韓月梅另一側,顧雪自然挨著母親,接著是謝夭夭和柳熙然。
唐婉容身邊各有一個空位,唐秋便坐在夏奇旁邊,兩人握手致意。而唐清淺的位置不言自明——她已自然地坐在母親身側。
“自從嚴州那事之後,我就知道,小夏辦事,最讓人放心!”鄭偉開口便是滿口稱讚,用力拍了拍夏禹的肩,豎起大拇指,“夏奇啊,你們真是教子有方!”
餐廳裡響起一片笑聲。
“是他自己想得周到,自然而然就會處理了,”夏奇笑了笑,“當年顧標那件事,就算沒有我們,他和小雪也處理得很好。”
包廂裡暖意融融,巨大的圓桌上已擺好精致的涼菜與茶飲。眾人依著方才的座位坐定,服務員便開始有條不紊地上熱菜。
鄭偉顯然心情極好,作為在場最年長者,他率先舉杯:“今天這頓飯,一是給我們小雪和夭夭壓驚,二是感謝小夏,還有熙然、清淺,你們這些孩子,真是好樣的!”
眾人紛紛舉杯相迎。夏禹謙遜地回應:“鄭爺爺言重了。”
杯盞交錯間,氣氛逐漸熱絡。葉玉玉和鄭娟低聲交談著,目光不時慈愛地掃過幾個年輕人。韓月梅則不停給謝夭夭和顧雪夾菜,滿眼心疼。
柳熙然胃口極佳,對著滿桌佳肴大快朵頤。夏禹始終留意著她的動靜,不著痕跡地調整轉盤,讓熱騰騰的招牌菜適時停在她麵前。
若在平常,這樣的舉動未免失禮,但此刻長輩們心照不宣,隻要不影響他人夾菜,這份體貼反而顯得難能可貴。
幾位長輩將這一幕儘收眼底。夏禹偶爾輕轉桌麵,即便自己並不夾菜。唐婉容眼底掠過一絲感慨,更多的卻是讚許——即便在這樣微妙的場合,他依然細心照料著每一個姑娘。
柳熙然自然察覺到了這份默契,笑盈盈地望向夏禹,悄悄指了指遠處的湯羹。夏禹會意地勾起唇角,兩人仿佛在玩一個心照不宣的遊戲,慢慢地,玩鬨般地將湯品轉至她麵前。
“小夏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唐婉容適時開口,語氣從容不迫,“若是同行的多了,我還是安排包機,大家都方便。”
這話讓席間靜了一瞬。
“後天吧。”夏禹略作沉吟,“主要看唐姨您的時間方不方便,包機也需要協調。”
這話說得明白——他接受這份好意,但需要時間處理未儘事宜。
唐婉容領會了他的意思,微微頷首:“多留兩日自然無妨,正好在京城走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