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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5章 太祖文皇帝上之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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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紀二,從公元424年甲子年)到公元427年丁卯年),共四年。

元嘉元年公元424年,甲子年)

春季正月,北魏更改年號為始光。

正月丙寅日,北魏安定殤王拓跋彌去世。

營陽王在為先帝守喪期間一點規矩都沒有,就喜歡跟身邊的人混在一起,沒日沒夜地玩。已經退休的特進範泰給皇帝上了封奏疏,說:“我聽說陛下您時常在後花園裡,折騰軍事那一套,宮裡敲鼓的聲音外麵都能聽見。在後宮舞刀弄劍,在宮門內吵吵嚷嚷,這不但沒辦法震懾四方蠻夷,反而會讓遠近的人覺得奇怪。陛下您剛登基,把政事交給宰相處理,這本來是像高宗守喪理政那樣的美事;可您卻親近那些小人,我覺得這可不是為國家好,也不是治理天下該做的事啊。”但營陽王根本不聽。範泰是範寧的兒子。

南豫州刺史廬陵王劉義真,機靈聰明,喜歡文學,可他這人性格輕率,跟太子左衛率謝靈運、員外常侍顏延之,還有和尚慧琳關係特彆好,好得不得了。他還曾經說:“要是我哪天得勢了,就讓謝靈運、顏延之當宰相,慧琳當西豫州都督。”謝靈運是謝玄的孫子,這人性格偏激傲慢,不遵守法規製度,朝廷也就是看他有點文學才華,才給他安排個閒職,沒覺得他能派上啥實際用場。謝靈運自己卻覺得憑自己的才能,應該參與朝廷重要事務,心裡老是憤憤不平。顏延之是顏含的曾孫,這人就愛喝酒,行事放縱。徐羨之他們討厭劉義真跟謝靈運這些人混在一起,劉義真以前的屬官範晏就委婉地勸他,劉義真說:“謝靈運這人不踏實,顏延之狹隘淺薄,就像魏文帝說的‘從古到今,文人大多不注意小節’;但我們性情相投,一談到領悟欣賞的東西,就啥都顧不上了。”於是徐羨之他們覺得謝靈運、顏延之在挑撥是非,詆毀朝廷掌權的人,就把謝靈運外放到永嘉當太守,顏延之也被派到始安當太守。

劉義真到了曆陽,老是跟朝廷要這要那,掌權的人每次都斟酌著,沒全答應他。劉義真心裡特彆怨恨,經常說些不滿的話,還上表請求回京都。谘議參軍廬江人何尚之多次勸他,他根本不聽。這時候徐羨之他們已經暗中商量著要把劉義真廢為平民,流放到新安郡。前吉陽令堂邑人張約之給朝廷上疏說:“廬陵王小時候就承蒙先皇的寵愛,長大後又受到陛下您的愛護,所以心裡有啥就說啥,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表達,可能會冒犯做臣子的規矩,招來驕縱任性的過錯。但他天生資質不錯,確實有出眾的地方,應該寬容教養,發揚他的優點,掩蓋他的缺點,好好教導他,讓他慢慢改正。現在突然就剝奪他的地位,把他流放到偏遠的郡,對上傷害了陛下您兄弟間的深厚情誼,對下讓遠近的人都驚慌失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想大宋剛剛建立,根基還不穩固,應該多培養皇室宗親,用正道來使關係和睦。人誰能不犯錯呢,可貴的是能改正。他是武皇疼愛的兒子,陛下您親弟弟,怎麼能因為一點小錯,就一直把他拋棄不管呢!”奏疏交上去之後,朝廷任命張約之當梁州府參軍,沒過多久就把他殺了。

夏季四月甲辰日,北魏皇帝往東巡查,到了大寧。

秦王乞伏熾磐派鎮南將軍吉毘等人率領一萬步兵和騎兵,向南討伐白苟、車孚、崔提、旁為這四個國家,這四個國家都投降了。

徐羨之他們覺得南兗州刺史檀道濟是前朝的老將,在朝廷裡威望很高,而且手裡有兵權,就把檀道濟和江州刺史王弘召回京城。五月,兩人都到了建康,徐羨之就把廢掉營陽王、另立新君的計劃告訴了他們。

甲申日,謝晦借口領軍將軍府的房子壞了,讓家裡人都出去,然後把將士們聚集在府裡;又讓中書舍人邢安泰、潘盛做內應。晚上,謝晦邀請檀道濟一起住,自己緊張得睡不著,可檀道濟一上床就睡著了,謝晦對他這心態佩服得不行。

當時,營陽王在華林園搞了個市場,自己親自賣東西,還跟身邊的人一起劃船取樂。晚上,他去天淵池遊玩,就睡在龍舟上。乙酉日一大早,檀道濟帶兵走在前麵,徐羨之等人跟在後麵,從雲龍門進宮。邢安泰他們事先已經跟宮裡的侍衛打好招呼,所以沒人阻攔。營陽王還沒起床,士兵衝進去殺了兩個侍從,還傷到了營陽王的手指,把他從東閣扶出來,沒收了皇帝的玉璽和綬帶。大臣們向他行禮告彆,然後把他送到原來的太子宮。

侍中程道惠勸徐羨之等人立皇帝的弟弟、南豫州刺史劉義恭為帝。但徐羨之等人覺得宜都王劉義隆向來名聲不錯,而且有很多祥瑞的征兆,於是就假稱皇太後有令,列舉營陽王的各種過錯,把他廢為營陽王,讓宜都王劉義隆繼承皇位,還赦免了死罪以下的犯人。又假稱皇太後的命令,讓營陽王把玉璽綬帶交出來;同時把皇後也廢為營陽王妃,把營陽王遷到吳地。還派檀道濟進宮守衛朝堂。營陽王到了吳地,住在金昌亭。六月癸醜日,徐羨之等人派邢安泰去把營陽王殺了。營陽王力氣很大,突圍跑出昌門,追他的人用門把他絆倒,然後就把他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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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野評論說:古代的君主教育孩子,孩子能說話的時候就請老師教他言辭,能走路的時候就請師傅教他禮儀。宋朝的教育方式可跟這大不一樣,孩子在宮裡就由仆人丫鬟照顧,出門就跟身邊跑腿的混在一起。太子、皇子身邊有“帥”和“侍”這兩個職位,可這倆職位的人都是些地位低下的人。孩子的行動、言行規範,都是他們在管,引導孩子辨彆好壞也是他們來做,孩子根本接觸不到禮義,也不了解古今之事。那些謹慎刻板的人,可能就教孩子小氣摳門;那些狂妄愚蠢的人,說不定還教孩子做壞事。雖然也有師傅,但大多是些年老的大夫;雖然也有朋友和文學侍從,可大多是些富貴人家的年輕人,也就是掛個名而已,也不怎麼跟皇子們交往。年紀小的王爺去管理州郡,實際是長史在處理事務;傳達命令又有典簽,這些典簽往往獨斷專行,濫用權力。所以皇室子孫雖然多,但品行端正的很少。繼位的君主年紀小,又接連碰上奸臣當道,那些壞人和醜事,好像自然而然就冒出來了。習慣成自然,這種風氣流傳得太久了。到了太宗的時候,把整個天下都給搞丟了,也是因為親近小人啊。唉!治理國家和家族的人,都應該以此為鑒啊!

傅亮帶著朝廷的官員,帶著皇帝的車駕,到江陵去迎接宜都王劉義隆。祠部尚書蔡廓走到尋陽的時候,生病了,走不了了。傅亮就跟他告彆。蔡廓說:“營陽王在吳地,應該好好供奉他;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這些人可就有弑君的惡名了,還想在世上立足,能行嗎!”當時傅亮已經和徐羨之商量好要殺害營陽王,趕緊派人送信去阻止,結果沒來得及。徐羨之生氣地說:“跟人一起商量事兒,怎麼馬上就把壞事兒推到彆人身上呢!”於是徐羨之等人又派人到新安把前廬陵王劉義真給殺了。

徐羨之覺得荊州這個地方太重要了,擔心宜都王劉義隆來了之後,可能會換彆人掌管荊州,就趕緊以錄尚書事的名義任命領軍將軍謝晦代理都督荊、湘等七州諸軍事,兼任荊州刺史,想讓他在外地作為外援,還把精兵和老將都配給他。

秋季七月,朝廷官員們到了江陵,在城南設立行門,門上寫著“大司馬門”。傅亮帶著百官到門口上表,獻上玉璽和綬帶,儀式特彆隆重。宜都王當時十八歲,發布文告說:“我沒什麼德行,卻突然接到這麼重大的使命,想想就很惶恐,怎麼能擔當得起呢!我得先回朝廷,到先帝陵寢去表達哀思,還要跟各位賢能的人傾訴一下我的想法。希望大家能體諒我的心情,就彆多說客套話了。”王府、州府的屬官都稱臣,還請求把各個門都按照皇宮的規格來題榜,宜都王都沒答應。他還下令州、府、國的官員,赦免所管轄範圍內正在服刑的犯人,免除百姓拖欠的賦稅。

【內核解讀】

元嘉元年公元424年)的這段曆史,宛如一幅濃縮了南朝政治生態的畫卷,既展現了權力更迭的殘酷邏輯,也暴露了王朝初創期的製度缺陷與人性掙紮。從營陽王被廢到宋文帝登基的一係列事件,不僅是一場宮廷政變的記錄,更折射出中古時期皇權傳承、士族博弈與政治倫理的深層矛盾。

權力合法性的脆弱性:從“諒暗之美”到廢立之實

營陽王劉義符的悲劇,本質上是權力合法性建構失敗的典型案例。範泰的諫言點明了關鍵問題:君主在“居喪無禮”的表象下,暴露的是對皇權責任的認知缺失。“鼓鞞在宮,聲聞於外”的細節,不僅是行為失當,更是對皇權神聖性的消解——在儒家政治倫理中,君主的“威儀”本應通過禮製而非武力展示,掖庭習武的行為恰恰混淆了皇權與軍權的邊界,給了權臣廢立的口實。

而廬陵王劉義真的遭遇,則揭示了皇室內部權力分配的致命隱患。這位“警悟愛文義”的藩王,錯把文人意氣當作政治資本,與謝靈運、顏延之等士族文人的密切交往,觸碰了寒門權臣徐羨之等人的敏感神經。劉義真“以靈運、延之為宰相”的戲言,看似是文人式的狂傲,實則挑戰了東晉以來“門閥與皇權共治”的潛規則——寒門出身的徐羨之集團,絕不允許高門士族重新掌控中樞。將謝、顏二人外放地方,既是對士族勢力的打壓,也是廢黜劉義真的前奏。

士族與寒門的博弈:文化優越感與政治現實的碰撞

這段曆史生動展現了東晉南朝“士族文化優勢”與“寒門政治實權”的結構性矛盾。謝靈運的“性褊傲,不遵法度”與顏延之的“嗜酒放縱”,表麵是個人性格問題,實則是士族文人對寒門掌權者的無聲抗議。他們自恃“才能宜參權要”,卻被朝廷“以文義處之”,這種身份落差催生的“憤邑”情緒,成為激化矛盾的導火索。

徐羨之集團的處理方式則充滿了實用主義色彩:他們既需要利用檀道濟等武將的軍事力量完成廢立,又必須壓製士族文人的輿論影響。將謝靈運外放永嘉、顏延之貶至始安,本質上是用行政權力切割士族與皇室的聯係。而張約之上疏被誅的事件,則赤裸裸地展示了權力鬥爭的殘酷性——在“根條未繁”的宋初,任何試圖挑戰權臣共識的行為,都將付出生命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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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度缺陷的集中爆發:從儲君教育到藩王管理

裴子野的評論精準點出了劉宋王朝的致命短板:儲君教育的失敗與藩王製度的畸形。“居中則任仆妾,處外則近趨走”的養育模式,導致皇室子弟“言不及於禮義,識不達於今古”,營陽王的遊戲無度、廬陵王的輕佻妄言,皆源於此。更嚴重的是,“幼王臨州,長史行事;宣傳教命,又有典簽”的製度設計,使藩王淪為傀儡,典簽等近臣“專恣竊權”,反而加劇了中央與地方的離心力。

這種製度缺陷在權力交接時集中爆發:徐羨之等權臣輕易掌控廢立大權,既因營陽王失德,更因皇室缺乏足以製衡權臣的力量。檀道濟在政變中的表現尤為耐人尋味——這位“先朝舊將”的默許與參與,說明劉宋初年的軍事力量已脫離皇室直接掌控,軍權與皇權的分離為日後的宮廷政變埋下伏筆。

倫理困境與曆史啟示:權力遊戲中的人性掙紮

在這場權力博弈中,無人是絕對的贏家。徐羨之集團雖成功廢立,卻因弑殺二王留下“弑主之名”,最終難逃宋文帝清算;檀道濟雖以“就寢便熟”的鎮定贏得信任,卻也為自己日後被猜忌埋下隱患;就連最終登基的宋文帝劉義隆,也始終生活在權臣政變的陰影下,形成了多疑猜忌的執政風格。

這段曆史留給後世的啟示尤為深刻:權力合法性的構建,不僅需要血緣傳承,更需要製度保障與倫理支撐。劉宋王朝試圖擺脫東晉門閥政治的桎梏,卻未能建立起穩定的皇權傳承機製,最終陷入“幼主被廢—權臣擅政—新君清算”的惡性循環。而士族與寒門的長期對立、儲君教育的缺失、地方藩王管理的失當,共同構成了南朝政治動蕩的基因密碼,直至隋滅陳統一中國,才終結了這一延續三百年的困局。

從更宏觀的視角看,元嘉元年的這場政變,本質上是中古中國從“門閥政治”向“皇權政治”轉型期的陣痛。在士族衰落、皇權未穩的過渡期,權力真空必然引發激烈爭奪,而製度建設的滯後與倫理秩序的崩壞,隻會讓這場爭奪更加殘酷。這段曆史提醒我們:任何時代的政治穩定,都離不開權力製衡的智慧、製度建設的遠見,以及對人性弱點的清醒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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