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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2章 蒼梧王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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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徽二年公元474年,甲寅年)

春天正月,丁醜這天,北魏的太尉源賀因為生病的原因被免職。

二月甲辰,北魏的太上皇回了平城。

三月丁亥,北魏的員外散騎常侍許赤虎來訪問。

夏天五月壬午,桂陽王劉休範反了。他搶了老百姓的船,讓軍隊根據自己的力氣領任務,發了木板,大家一起動手組裝,幾天就搞定了。丙戌那天,休範帶著兩萬步兵、五百騎兵從尋陽出發,晝夜趕路;還寫信給朝廷裡的各位掌權者,說:“楊運長、王道隆這倆貨忽悠先帝,讓建安王、巴陵王沒罪被殺。希望你們把這倆小子抓起來,給冤死的王爺們一個交代。”

庚寅日,大雷戍的守將杜道欣火急火燎地跑來報告有變,朝廷裡一片慌神。護軍褚淵、征北將軍張永、領軍劉勔、仆射劉秉、右衛將軍蕭道成、遊擊將軍載明寶、驍騎將軍阮佃夫、右軍將軍王道隆、中書舍人孫千齡、員外郎楊運長這些人集中到中書省開會,沒人吭聲。蕭道成說:“以前上遊搞叛亂,都是因為動作太慢才失敗。休範肯定會吸取教訓,輕裝急進,打我們個措手不及。現在應對的辦法,不該派兵遠出;要是分出去的部隊搞砸了,大家信心就崩了。應該把部隊屯在新亭、白下,堅守宮城、東府、石頭城,等著叛軍來。他們是千裡孤軍,後麵沒補給,想打又打不著,自然就垮了。我請求去新亭頂住他們的鋒芒。征北將軍守白下,領軍將軍屯在宣陽門調度各軍;各位大佬在殿裡坐著就行,不用都出去,我肯定能搞定他們!”說著就要筆寫決議,大家都簽了“同意”。隻有孫千齡這小子暗中跟休範勾結,說:“還是按老規矩派軍隊去守梁山吧。”蕭道成一臉嚴肅地說:“賊都快到跟前了,哪還來得及去梁山!新亭是軍事要地,我這是要以死報國!平時我還能將就著聽你的,今天沒門!”說完站起來,回頭對劉勔說:“領軍將軍都同意我的意見了,不能改!”袁粲聽說出事了,被人扶著進了殿。當天,朝廷內外就戒嚴了。

蕭道成帶著前鋒部隊到新亭駐守,張永屯在白下,前南兗州刺史沈懷明守石頭城,袁粲、褚淵進官城護衛。當時情況緊急,來不及給大家發鎧甲,就把南北兩個武庫打開,讓將士們自己隨便拿。

蕭道成到了新亭,城壘還沒修好,辛卯那天,休範的先頭部隊就到了新林。蕭道成倒是淡定,脫了衣服躺著安撫大家,慢慢找來白虎幡,登上西城牆,派寧朔將軍高道慶、羽林監陳顯達、員外郎王敬則帶水軍跟休範乾,還真殺了不少敵人。壬辰日,休範從新林棄船上岸,他的部將丁文豪建議直接攻打台城。休範派文豪帶一支兵往台城去,自己帶大部隊攻新亭的營壘。蕭道成領著將士們全力抵抗,從上午打到中午,外麵叛軍攻勢越來越猛,大家都嚇得臉發白,蕭道成說:“賊雖然多但亂得很,很快就能破他們。”

休範穿著白衣服,坐著轎子,自己登上城南的臨滄觀,就帶了幾十個人護衛。屯騎校尉黃回和越騎校尉張敬兒合計著假裝投降來搞定他。黃回對張敬兒說:“你去動手,我發誓不殺王爺們!”張敬兒把這事兒告訴蕭道成,蕭道成說:“你要是能辦成,我保你當本州刺史。”於是黃回和張敬兒就到城南,扔下兵器跑過去,大喊著要投降。休範很高興,把他們叫到轎子旁邊,黃回假裝傳達蕭道成的密信,休範居然信了,還把自己的兩個兒子德宣、德嗣交給蕭道成當人質。倆小子一到,蕭道成立馬就斬了。休範把黃回、張敬兒留在身邊,他的親信李恒、鐘爽勸他彆這麼乾,他不聽。當時休範天天喝大酒,黃回見他沒防備,就給張敬兒使了個眼色;張敬兒一把搶過休範的防身刀,砍了他的頭,旁邊的人嚇得全跑了。張敬兒騎馬拿著頭回了新亭。

蕭道成派隊主陳靈寶把休範的頭送回台城。結果陳靈寶路上遇到休範的部隊,趕緊把腦袋扔水裡,自己跑了回去,大喊“叛亂平定了”,但沒證據,沒人信。休範的將士們也不知道他死了,部將杜黑騾還在猛攻新亭。蕭道成在射堂,司空主簿蕭惠朗帶了幾十個敢死隊突破東門,衝到射堂下。蕭道成趕緊上馬,領著手下拚殺,惠朗才退走,蕭道成又守住了城。惠朗是惠開的弟弟,他姐姐是休範的妃子。惠朗的哥哥黃門郎惠明,當時是蕭道成的軍副,在城裡,一點也沒懷疑他。

蕭道成和杜黑騾對抗,從下午打到天亮,箭和石頭就沒停過;那天夜裡下大雨,連鼓聲呐喊聲都聽不清了。將士們好幾天沒吃沒睡,軍營裡的馬夜裡受驚,城裡的人亂成一團。蕭道成拿著蠟燭坐著,大聲嗬斥,這樣搞了好幾次才穩住。

丁文豪在皁莢橋打敗了台城的軍隊,一直打到朱雀桁南邊,杜黑騾也放棄新亭往北攻朱雀桁。右軍將軍王道隆帶著羽林精兵在朱雀門裡,趕緊從石頭城召鄱陽忠昭公劉勔來。劉勔到了,建議拆掉朱雀桁來挫南軍的勢頭,王道隆發火說:“賊來了就該狠狠打,哪能拆橋削弱自己!”劉勔不敢再說話。王道隆催著劉勔進戰,劉勔渡過朱雀桁南邊,打輸了被殺。黑騾等人乘勝渡過淮河,王道隆扔下部隊跑回台城,被黑騾的士兵追上殺了。黃門侍郎王蘊受了重傷,倒在禦溝邊上,有人把他扶起來才沒死。王蘊是景文哥哥的兒子。這時候朝廷內外徹底慌了,路上都在傳“台城已經被攻陷了”,白下、石頭城的軍隊都潰散了,張永、沈懷明逃了回來。宮裡甚至傳新亭也被占了,太後拉著皇帝的手哭著說:“天下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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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月亮衝犯右執法星,太白星衝犯上將星,有人勸劉勔辭職。劉勔說:“我做人做事問心無愧,要是災禍真要來,躲也躲不過!”劉勔晚年挺向往歸隱生活,建了園宅,叫東山,不管世事,還遣散了部曲。蕭道成曾對他說:“將軍受先帝托孤,輔佐幼主,現在正是艱難的時候,你卻追求安逸,把自己的手下都散了。真出了事,後悔都來不及!”劉勔不聽,結果就敗了。

甲午日,撫軍長史褚澄打開東府門放南軍進來,擁著安成王劉準占據東府,假稱桂陽王的命令說:“安成王是我兒子,不準侵犯。”褚澄是褚淵的弟弟。杜黑騾直接打到杜姥宅,中書舍人孫千齡打開承明門投降,宮廷裡一片恐慌。當時府庫已經空了,皇太後、太妃把宮裡的金銀器物都拿出來賞給士兵,可大家還是沒鬥誌。

沒多久,丁文豪的部下知道休範已經死了,漸漸想退散。丁文豪大聲說:“就我一個人還不能搞定天下嗎!”許公輿假裝說桂陽王在新亭,士民們都懵了,往蕭道成營壘遞名片求見的有上千人。蕭道成把名片都燒了,登上北城說:“劉休範父子昨天已經被宰了,屍體就在南岡下。我是蕭平南,大家看清楚了,名片都燒了,彆害怕!”

蕭道成派陳顯達、張敬兒以及輔師將軍任農夫、馬軍主東平人周盤龍等人帶兵,從石頭城渡過淮河,從承明門進入護衛宮省。袁粲慷慨地對將領們說:“現在賊已經逼近,大家卻離心離德,我受先帝托付,不能安定國家,就跟各位一起為國家捐軀吧!”說完穿上鎧甲上馬,就要衝出去。這時候陳顯達等人帶兵出戰,在杜姥宅大敗杜黑騾,箭還射中了陳顯達的眼睛。丙申日,張敬兒等人又在宣陽門打敗黑騾等人,殺了杜黑騾和丁文豪,進而攻克東府,剩下的黨羽全被平定。蕭道成整頓軍隊回建康,老百姓沿路圍觀,說:“保全國家的就是這位大人啊!”蕭道成和袁粲、褚淵、劉秉都上表請罪辭職,朝廷不準。丁酉日,解除戒嚴,大赦天下。

【內核解讀】

元徽二年公元474年)的桂陽王劉休範之亂,是南朝宋末期皇權崩塌前的一次激烈震蕩。這段史料不僅記錄了一場軍事叛亂的全過程,更折射出南朝政治的痼疾與個體在亂世中的抉擇,其背後的權力邏輯與人性博弈至今仍具啟示意義。

叛亂根源:皇權異化下的宗室反噬

劉休範的起兵名義是“清君側”,指控楊運長、王道隆等近臣蠱惑先帝、冤殺宗室。這一看似正義的借口,實則暴露了南朝宋的致命問題——皇權與宗室的畸形關係。自宋武帝劉裕建國後,宗室諸王既是皇權的屏障,又是潛在的威脅。宋文帝、孝武帝等通過屠戮宗室鞏固權力,而前廢帝、後廢帝時期的昏庸殘暴,進一步撕裂了統治集團。劉休範作為“遠親宗室”,既因血緣獲得政治資本,又因皇權猜忌長期處於邊緣,其叛亂本質是宗室對皇權異化的暴力反抗,也是南朝“藩王作亂”循環的延續。

蕭道成的崛起:亂世中的戰略定力

在朝廷驚慌失措之際,蕭道成的表現成為轉折點。他的戰略選擇極具洞察力:

拒絕“遠防”,堅守要地:反對退守梁山的保守方案,主張以新亭、白下為核心構建防禦體係,抓住叛軍“千裡孤軍、後勤匱乏”的弱點,以逸待勞。這一決策打破了南朝軍事中“分兵把守”的慣性思維,體現了對戰場主動權的深刻理解。

穩定軍心,臨危不亂:在新亭壘未完工時“解衣高臥”,在戰況危急時“厲聲嗬止亂兵”,以個人鎮定壓製群體恐慌。這種“泰山崩於前而色變”的定力,既是軍事素養的體現,更是權力博弈中塑造權威的關鍵。

戰術靈活,善用詐降:支持黃回、張敬兒的詐降計,以“本州相賞”的重利激勵下屬,最終斬殺劉休範。這一操作既展現了其對人性的精準把握,也暴露了亂世中“信義讓位於實效”的生存法則。

蕭道成的崛起並非偶然:他兼具軍事才能與政治手腕,既懂戰場博弈,又善利用人心。這場叛亂成為他積累威望的關鍵節點,為日後代宋建齊埋下伏筆。

敗局中的眾生相:人性在絕境中的顯影

叛亂過程中的諸多細節,撕開了禮教偽裝下的真實人性:

孫千齡的通謀:作為朝廷官員,暗中與叛軍勾結,在議事時故意提出錯誤方案,其行為印證了“利欲熏心時,忠奸皆可拋”。

王道隆的剛愎:拒絕劉勔“撤桁斷敵”的建議,強令其出戰,最終導致劉勔戰死、自身被殺。這種“外行指揮內行”的悲劇,揭示了南朝“近臣乾政”對軍事體係的毀滅性破壞。

蕭惠朗的矛盾:其姊為休範妃,卻仍在蕭道成軍中作戰,而兄長蕭惠明作為蕭道成副將“了不自疑”。這種親屬分屬敵對陣營卻互不猜忌的現象,反映了亂世中“政治立場優先於血緣”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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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勔的堅守與悲劇:拒絕“解職避災”的建議,稱“吾執心行己,無愧幽明”,最終戰死。他的結局是忠臣的悲歌,卻也反襯出南朝皇權已失去對“忠義”的回報能力。

曆史鏡鑒:製度缺陷下的必然崩塌

桂陽王之亂雖被平定,但南朝宋的根基已徹底動搖。這場叛亂暴露的問題具有普遍性:

中央與地方的失衡:藩王手握兵權,中央缺乏有效製約,導致“叛亂鎮壓再叛亂”的惡性循環。

權力繼承的混亂:後廢帝年幼,權臣與宗室爭奪控製權,統治集團內耗嚴重,給叛亂提供了可乘之機。

軍事體係的崩壞:將領任免依賴私情而非能力如王道隆乾預軍事),士兵裝備需“自取自備”,反映出製度性的腐朽。

蕭道成雖平定叛亂,卻未能解決這些根本問題——他最終選擇以“禪讓”方式奪權,不過是用新的權力更迭延續了舊的循環。南朝的亂局,本質是士族政治與皇權專製無法兼容的必然結果,個體的掙紮隻能延緩卻無法阻止崩塌的趨勢。

結語

元徽二年的這場叛亂,是南朝宋的“回光返照”。蕭道成的勝利隻是暫時穩住了局麵,卻掩蓋不了製度性的絕症。從曆史長視角看,劉休範之亂更像一個隱喻:當權力失去製約、信義讓位於利益、製度淪為空殼時,任何“平定”都隻是下一場更大動蕩的序幕。而蕭道成從“平叛功臣”到“開國皇帝”的轉變,恰恰印證了那句老話——亂世之中,能結束混亂者,往往正是混亂的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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