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四年公元482年,壬戌年)
春天,正月壬戌日,皇帝下令設立二百名學生,讓中書令張緒當國子祭酒。
二月甲戌日,北魏那邊宣布大赦天下。
到了三月庚申日,皇帝把司徒褚淵、尚書左仆射王儉叫來,給他們留了遺詔,讓他們輔佐太子。結果到了壬戌日,皇帝就在臨光殿去世了。太子順利即位,然後也跟著宣布大赦天下。
這高帝啊,性格沉穩,肚量還大,學問淵博,寫文章也在行。他生活特彆簡樸,主衣庫有個玉導,他就跟中書說:“留著這玩意兒就是給自己找麻煩的源頭!”說完就叫人把玉導砸了。砸完還讓人檢查還有啥稀奇古怪的東西,都照這個標準處理。他還常說:“要是能讓我治理天下十年,我能把黃金價格打到跟土一樣便宜。”
三月乙醜日,朝廷讓褚淵負責尚書省的事兒,任命王儉為侍中、尚書令,封車騎將軍張敬兒開府儀同三司。丁卯日,任命前將軍王奐為尚書左仆射。庚午日,封豫章王蕭嶷為太尉。
三月庚辰日,北魏皇帝到了虎圈,然後下詔說:“虎狼這東西太猛了,抓捕的時候老是傷人。它們對咱也沒啥好處,還浪費不少人力物力,以後彆再抓來進貢了。”
夏天,四月庚寅日,給剛去世的皇帝上諡號叫高皇帝,定廟號為太祖。四月丙午日,葬在了泰安陵。
四月辛卯日,追尊穆妃為皇後。到了六月甲申日,立南郡王蕭長懋為皇太子。六月丙申日,給太子娶了王妃王氏,這王妃是琅邪人。同時還封皇子,聞喜公蕭子良成了竟陵王,臨汝公蕭子卿成了廬陵王,應城公蕭子敬成了安陸王,江陵公蕭子懋成了晉安王,枝江公蕭子隆成了隨郡王,蕭子真成了建安王,皇孫蕭昭業被封為南郡王。
這司徒褚淵生病了,就自己上表請求退位,新即位的世祖不同意,可褚淵特彆堅決地一直請求。到了七月癸卯日,朝廷就任命褚淵為司空,兼任驃騎將軍,侍中、錄尚書事的職位還保留著。
秋天,七月的時候,北魏調了州郡五萬人去修整靈丘道。
吏部尚書江謐,這人是濟江人,性格諂媚還急躁。太祖去世的時候,他因為沒被選入顧命大臣,心裡那叫一個氣。新皇帝即位後,他又沒升官,這下更不爽了,開始各種抱怨、說壞話。正好皇帝生病,這江謐就跑去問豫章王蕭嶷:“皇帝這病好不了,太子又沒啥才能,您現在打算咋整?”皇帝知道這事兒後,就讓禦史中丞沈衝上奏江謐以前乾的那些壞事。七月庚寅日,皇帝就賜江謐死了。
七月癸卯日,南康文簡公褚淵去世。他兒子褚賁,當時是侍中,覺得老爹沒守住氣節,挺丟人的。守孝期滿後,就決定不再當官,把爵位讓給了弟弟褚蓁,自己跑到老爹墓旁邊住了一輩子。
九月,因為皇帝剛去世,丁巳日,國子學就暫時停課了。
氐王楊文弘也去世了,他孩子都還小,就立了哥哥的兒子楊後起當繼承人。九月辛酉日,北魏封楊後起為武都王,楊文弘的兒子楊集始當了白水太守。結果沒多久,楊集始自己稱王,被楊後起給打敗了。
北魏那邊,因為荊州的巴人和氐人鬨事,就任命鎮西大將軍李崇當荊州刺史。這李崇是顯祖舅舅的兒子。他要去上任的時候,朝廷下令陝、秦二州派兵護送他,李崇拒絕了,說:“邊境的人鬨矛盾,主要是對之前的刺史有意見。現在我奉詔去代替他,他們自然就消停了。有一道詔書就行,不用派兵保護我,不然會讓他們害怕。”北魏朝廷聽了覺得有道理,就同意了。李崇就帶了幾十騎兵,風風火火趕到上洛,宣讀詔書安撫大家,當地百姓和少數民族一下子就安穩了。李崇還下令,讓邊境守兵把搶來的南齊人都放回去,這麼一來,南齊也放了二百來個北魏人回來,兩邊邊境和平相處,再也沒有烽火警報。過了段時間,李崇調到兗州當刺史。
兗州以前強盜多,李崇就想了個辦法,讓每個村子都建一座樓,樓上掛個鼓。要是哪個地方有強盜,就使勁敲鼓。旁邊村子聽到鼓聲,第一個村子敲一下為信號,第二個村子敲兩下,第三個村子敲三下,一會兒的功夫,鼓聲能傳出去百裡遠。然後大家就都派人守住險要的地方。這麼一來,隻要有強盜出現,就沒有抓不到的。後來其他州覺得這辦法好,都跟著學,這就從李崇這兒開始的。
九月辛未日,朝廷任命征南將軍王僧虔為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尚書右仆射王奐被派去當湘州刺史。
劉宋原來建平王劉景素的主簿何昌宇、記室王摛,還有劉景素舉薦的秀才劉璡,前前後後上書說劉景素品德高尚,還為他申冤。冬天,十月辛醜日,皇帝下詔,允許按士人的禮節,把劉景素遷回舊墓地安葬。這劉璡是劉瓛的弟弟。
十一月,北魏高祖準備親自祭祀七廟,讓有關部門按照古代的製度,準備好祭祀用的牲畜、器具、衣服和樂章。從這以後,春夏秋冬四季的祭祀就都按規定好好舉行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內核解讀】
建元四年公元482年)的史事,如同一幅濃縮的南北朝政治畫卷,既展現了權力更迭的規律,也暗藏著製度演進的密碼。從現代視角審視這段曆史,諸多細節仍能引發深刻思考。
權力交接中的平衡藝術在齊高帝駕崩後的安排中尤為顯著。臨終前指定褚淵、王儉輔政,既延續了士族與皇權的合作傳統,又通過豫章王嶷任太尉形成製衡,這種架構體現了對東晉以來門閥政治的改良。高帝“黃金與土同價”的理想,雖充滿浪漫色彩,卻折射出寒門帝王對社會公平的追求——其擊碎玉導的舉動,本質是對士族奢靡文化的反抗,試圖以節儉重塑政治倫理。
北魏的政策調整更具現代治理思維。孝文帝下詔停止捕貢虎狼,直指“既無所益,損費良多”的現實問題,這種基於成本效益的決策模式,打破了傳統王權“炫富示強”的思維定式。李崇治理荊州時“單騎赴任”的智慧,更顯超前:通過信任取代武力威懾,以歸還俘虜重建邊境互信,這種“軟實力”外交在古代邊疆治理中實屬罕見。其在兗州創設的“懸鼓報警體係”,堪稱古代版的公共安全網絡,用技術手段提升治理效率,印證了“製度創新不分古今”的道理。
人物命運中的倫理困境引人深思。褚淵作為宋齊易代的關鍵人物,其“失節”行為在當時已引發爭議——世子褚賁以終身不仕抗議,折射出魏晉風骨中“名節重於生命”的價值觀。這種道德評判標準雖與現代多元社會理念有彆,但對個體操守的極致追求,仍為當代職業道德建設提供鏡鑒。江謐因“怨望誹謗”被賜死,則暴露了專製皇權下言論自由的脆弱性,其悲劇印證了“權力缺乏約束必然導致清算”的政治學規律。
製度演進的細節暗藏深意。齊武帝短暫設置國子學又因國哀罷停,反映出教育在古代政治中的工具屬性——既需通過儒學鞏固統治合法性,又常因現實政治需求被邊緣化。北魏孝文帝製定七廟祭祀禮儀,看似複古之舉,實則是通過重構禮製強化中央集權,這種“托古改製”的策略,在後世改革中屢見不鮮。
從更宏觀的視角看,這一年的南北互動已顯露曆史走向:南齊延續著南朝“皇權與士族共治”的困境,而北魏通過製度革新和邊疆治理展現出更強的適應性。李崇的治理實踐與孝文帝的禮製改革,共同構成了北魏漢化運動的前奏,為後來的太和改製埋下伏筆。曆史的吊詭之處在於,齊高帝“黃金與土同價”的理想,最終並未在南朝實現,反而在北方政權的改革中逐漸接近——這種反差或許說明,社會變革的關鍵不在於口號的華麗,而在於製度設計的務實與執行力的強弱。
喜歡超硬核解讀資治通鑒請大家收藏:()超硬核解讀資治通鑒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