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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9章 高宗明皇帝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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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刺史晉安王蕭子懋聽說鄱陽王、隨王被殺,就想起兵,他對防閣吳郡人陸超之說:“要是事情成功,那宗廟就能安穩;就算失敗,我也能做個仗義的鬼。”防閣丹陽人董僧慧說:“咱們這州雖然小,但宋孝武帝曾經憑借這裡成就大事。要是起兵向朝廷問罪,追究鬱林王的過錯,誰能阻擋咱們!”蕭子懋的母親阮氏在建康,他就秘密派人送信接她來,阮氏把這事告訴了同母哥哥於瑤之,讓他出主意。於瑤之趕緊跑去告訴了宣城公蕭鸞。九月初四乙亥日,朝廷給蕭鸞賜了黃鉞,朝廷內外戒嚴,派中護軍王玄邈去討伐蕭子懋,又派軍主裴叔業和於瑤之先去襲擊尋陽,對外聲稱裴叔業是去當郢府司馬。蕭子懋得知消息後,派了三百人去守湓城。裴叔業逆江而上,到了夜裡,轉頭回攻湓城;城局參軍樂賁打開城門放他們進去了。蕭子懋聽說後,率領江州的兵力據城堅守。蕭子懋的部下大多是雍州人,個個勇猛,都踴躍地願意奮戰。裴叔業有點怕他們,就派於瑤之去勸蕭子懋說:“現在你回京都,肯定不用擔心有什麼災禍,最多就是當個閒散官員,富貴還是能保住的。”蕭子懋既不出兵攻打裴叔業,眾人的鬥誌就漸漸低落了。中兵參軍於琳之,是於瑤之的哥哥,他勸蕭子懋多給裴叔業送點財物,這樣或許能免禍。蕭子懋就派於琳之去,結果於琳之反而勸裴叔業抓住蕭子懋。裴叔業派軍主徐玄慶帶四百人跟著於琳之進入江州城,蕭子懋的僚屬們都嚇得跑散了。於琳之帶著二百人,拔刀衝進蕭子懋的房間,蕭子懋大罵:“你這個小人!怎麼忍心乾這種事!”於琳之用袖子擋住臉,讓人殺了蕭子懋。王玄邈抓住了董僧慧,要殺他,董僧慧說:“晉安王發起義兵,我確實參與了謀劃;能為我的主子而死,我沒什麼遺憾的!希望能等晉安王入殮完畢,我再受刑。”王玄邈覺得他很仗義,就把這事詳細報告給了蕭鸞,董僧慧被免去死罪,發配到東冶做苦役。蕭子懋的兒子蕭昭基,才九歲,他用二寸見方的絹寫了封信,打聽父親的消息,還送了五百錢,通過行賄才把信送到董僧慧手裡,董僧慧一看說:“這是小公子的信啊!”悲痛萬分,隨後就死了。於琳之勸陸超之趕緊逃跑,陸超之說:“人早晚都得死,這沒什麼可怕的!我要是逃跑,不光辜負了晉安王對我的眷顧,恐怕連田橫的門客都會笑話我!”王玄邈等人想把陸超之抓起來帶回京都,陸超之就端坐著等著他們來。陸超之的一個門生覺得殺了陸超之能得賞錢,就偷偷從背後砍了他,陸超之頭掉了,但身體卻僵立不倒。王玄邈給陸超之辦了很隆重的葬禮。那個門生也來幫忙抬棺材,結果棺材掉下來,正好壓在他頭上,把他脖子壓斷,死了。

蕭鸞派平西將軍王廣之去襲擊南兗州刺史安陸王蕭子敬。王廣之到了歐陽,派部將濟陰人陳伯之作為先鋒。陳伯之趁著城門開著,獨自進城,殺了蕭子敬。

蕭鸞又派徐玄慶往西去殺害各位王爺。臨海王蕭昭秀當時是荊州刺史,西中郎長史何昌寓代行州事。徐玄慶到了江陵,想直接按自己的意思行事。何昌寓說:“我受朝廷的重托,輔佐藩王。殿下並沒有什麼過錯,你就一個使者跑來,怎麼能就把殿下交給你呢!要是朝廷一定要殿下回去,我會自己上奏,聽候朝廷的進一步指示。”蕭昭秀因此得以回到建康。何昌寓是何尚之弟弟的兒子。

蕭鸞讓吳興太守孔琇之代行郢州事,想讓他去殺晉熙王蕭銶。孔琇之拒絕了,後來絕食而死。孔琇之是孔靖之的孫子。裴叔業從尋陽繼續往湘州進發,想殺湘州刺史南平王蕭銳,防閣周伯玉大聲對眾人說:“這可不是天子的意思。現在咱們把裴叔業殺了,起兵匡扶國家,誰敢不響應!”蕭銳的典簽嗬斥左右把周伯玉殺了。九月十四乙酉日,殺了蕭銳;接著又殺了郢州刺史晉熙王蕭銶、南豫州刺史宜都王蕭鏗。

十六丁亥日,任命廬陵王蕭子卿為司徒,鄱陽王蕭鑠為中軍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冬天,十月,初七丁酉日,解除戒嚴。

任命宣城公蕭鸞為太傅,兼任大將軍、揚州牧,都督中外諸軍事,給予特殊禮遇,晉爵為王。

宣城王蕭鸞謀劃著繼承皇位,拉攏了很多朝廷名士參與謀劃。侍中謝朏心裡不願意,就請求出任吳興太守。到了吳興郡,他準備了幾斛酒送給弟弟吏部尚書謝瀹,還寫了封信說:“你就使勁兒喝這些酒,彆摻和彆人的事!”

臣司馬光說:我聽說“穿了彆人的衣服,就要為彆人分憂;吃了彆人的飯,就要為彆人的事效死。”謝氏兄弟,都身處顯貴親近的位置,安穩地享受榮華俸祿,國家有危難卻事先一點都沒察覺;作為臣子這樣,能算得上忠誠嗎!

宣城王雖然獨攬國家大權,但人心還沒有完全歸附他。宣城王肩胛上有個紅色的痣,驃騎谘議參軍考城人江佑勸他露出來給彆人看。宣城王給晉壽太守王洪範看,說:“有人說這是日月之相,你可千萬彆泄露出去!”王洪範說:“您身上有日月之相,怎麼能藏著掖著,我得去宣揚宣揚!”宣城王的母親,是江祏的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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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戊戌日,殺了桂陽王蕭鑠、衡陽王蕭鈞、江夏王蕭鋒、建安王蕭子真、巴陵王蕭子倫。

蕭鑠和鄱陽王蕭鏘名氣相當;蕭鏘喜歡寫文章,蕭鑠喜歡談名理,當時的人把他們並稱為鄱、桂。蕭鏘死後,蕭鑠心裡不安,就到東府去見宣城王,回來後,他對身邊的人說:“剛才錄公蕭鸞)對我很熱情,一直拉著我說話,可他臉上卻有慚愧的神色,這肯定是想殺我。”當天晚上,蕭鑠就遇害了。

宣城王每次殺王爺,常常在夜裡派兵包圍他們的府邸,砸開門,翻牆進去,大喊大叫著衝進去,然後把他們家裡的財產都查封登記。江夏王蕭鋒,有才能品行,宣城王曾經跟他說“蕭遙光的才能可以委以重任”。蕭鋒說:“蕭遙光對於殿下您,就如同殿下您對於高皇帝蕭道成);保衛宗廟,安定國家,確實得靠他。”宣城王聽了臉色都變了。等到殺其他王爺的時候,蕭鋒給宣城王寫了封信,責備他;宣城王很忌憚蕭鋒,不敢到他府上抓人,就派他兼任祠官去太廟,夜裡,派兵到太廟去抓他。蕭鋒出來,剛登上車,士兵們想上車抓他,蕭鋒力氣大,徒手把好幾個人都打倒在地,最後還是被殺了。

宣城王派典簽柯令孫去殺建安王蕭子真,蕭子真嚇得躲到床底下,柯令孫伸手把他拉出來;蕭子真磕頭求饒,說願意當奴仆,柯令孫沒答應,還是殺了他。

又派中書舍人茹法亮去殺巴陵王蕭子倫。蕭子倫性格英勇果敢,當時擔任南蘭陵太守,鎮守琅邪,城裡有守軍。宣城王擔心他不肯乖乖就死,就問典簽華伯茂該怎麼辦。華伯茂說:“您要是派兵去抓他,恐怕一時半會兒搞不定。要是交給我,我一個人就能搞定。”於是華伯茂親自拿著毒酒去逼蕭子倫。蕭子倫整理好衣冠,出來接詔,他對茹法亮說:“先朝當年滅了劉氏,今天的事,從道理和命運上來說也是必然的。您是我家的舊人,現在接受這個使命,肯定也是身不由己。這酒可不是用來敬酒的。”說完就仰頭把毒酒喝了,死的時候年僅十六歲。茹法亮和身邊的人都忍不住流淚。

【內核解讀】

這段記載生動還原了南齊時期蕭鸞宣城王)篡權過程中對宗室諸王的殘酷屠戮,字裡行間充滿權力鬥爭的血腥與人性的複雜,從中可窺見封建皇權更迭中幾個深刻的曆史鏡像:

權力絞殺中的“忠義”與“背叛”

蕭子懋起兵前那句“事成則宗廟獲安,不成猶為義鬼”,道儘宗室麵對篡權時的悲壯選擇。其麾下董僧慧、陸超之的表現尤為震撼——董僧慧願為“義兵”赴死,即便免死後見幼主書信仍“悲慟而卒”,展現出亂世中對“忠義”的極致堅守;陸超之拒絕逃亡時那句“恐田橫客笑人”,更是以曆史典故為標尺,將個人生死與道義尊嚴綁定。

與之相對的是於瑤之、於琳之兄弟的背叛。他們以親情為誘餌,將子懋的信任轉化為屠戮的利刃,甚至出現“袖障麵殺人”的細節,暴露了權力場中人性的扭曲。更具諷刺意味的是陸超之的門生——為賞錢斬主,卻在抬棺時被棺木壓死,這種近乎宿命的巧合,仿佛是曆史對背叛者的無聲鞭撻。

皇權體製下的“棋子”與“掙紮”

諸王的結局堪稱封建宗藩製度的悲劇注腳。巴陵王子倫麵對鴆酒時的從容,那句“先朝昔滅劉氏,今日之事,理數固然”,道破了皇權更迭的血腥輪回——南齊取代劉宋時的暴力,終將以同樣的方式降臨在蕭氏宗室身上。他年僅十六卻能直麵宿命,既顯英氣,更藏無奈。

江夏王鋒的反抗則更具張力:他以“遙光之於殿下,猶殿下之於高皇”暗諷蕭鸞野心,臨死前仍徒手擊倒數名士兵,用武力對抗象征著皇權的暴力機器。但這種個人勇武在係統性的屠戮麵前,終究隻是徒勞的掙紮。

製度之惡:典簽與“恩威自專”

南朝特有的“典簽”製度在這段曆史中扮演了關鍵角色。這些由皇帝或權臣)委派的屬官,手握對諸王的生殺大權:柯令孫牽出床下的子真,華伯茂“一夫力耳”便毒殺子倫,甚至連地方刺史的生死都取決於典簽的態度。這種製度設計本是為了製約宗藩,卻最終成為權臣鏟除異己的利器,暴露出封建集權體製中“以小製大”的畸形邏輯。

史筆背後的價值評判

司馬光在文末的評論直指謝朏兄弟“安享榮祿,危不預知”,以“衣人之衣者懷人之憂”的古訓拷問其忠誠,體現了傳統史觀對士大夫“在其位謀其政”的道德要求。而蕭鸞“示赤誌於眾”的舉動,則暴露了權臣為篡位製造“天命所歸”輿論的慣用伎倆,與王莽“金匱符命”、曹丕“祥瑞頻現”如出一轍,儘顯權力合法性建構的虛偽性。

這段曆史最殘酷的真相在於:無論是蕭子懋的“義舉”,還是蕭鸞的“篡殺”,最終買單的都是無辜者——九歲的昭基、從容赴死的子倫、堅守道義的董僧慧,他們的鮮血共同澆築了皇權更迭的台階。而這種“以親族血肉換帝位穩固”的邏輯,在漫長的封建史中不斷重演,成為一道令人唏噓的文明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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