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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0章 高宗明皇帝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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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各位王爺外出鎮守地方,都會設置典簽一職,地方上的大小事務,全都交給典簽處理。典簽經常入朝奏報事情,一年能往返好幾次,皇帝往往會和他們私下交談,詢問州裡的情況,刺史的好壞,全憑典簽一張嘴。所以從刺史往下,沒有不對典簽恭敬有加的,還常常擔心做得不夠好。這樣一來,典簽在州裡權勢很大,還趁機乾了不少以權謀私的壞事。武陵王蕭曄任江州刺史時,性格剛烈正直,不好糊弄。他的典簽趙渥之就對彆人說:“現在我回京都,就能把刺史換掉!”等見到齊世祖,就拚命說蕭曄的壞話,蕭曄於是就被免官召回了。

南海王蕭子罕戍守琅邪時,想暫時去東堂遊玩一下,典簽薑秀不同意。蕭子罕回來後,哭著對母親說:“我想挪動五步都不行,這和囚犯有什麼區彆!”邵陵王蕭子貞曾經想要熊白熊背上的脂肪,為美食),廚師回答說典簽不在,不敢給他。

永明年間,巴東王蕭子響殺了劉寅等人,齊世祖聽說後,對大臣們說:“蕭子響竟然造反了!”戴僧靜大聲說:“各位王爺本來就都該造反,哪隻巴東王一個!”皇上問他為什麼這麼說,他回答道:“這些王爺生來沒罪,卻像被囚禁一樣,想要一根藕、一杯漿,都得先問典簽;典簽不在,那就隻能整天忍著口渴。各州的人隻知道有典簽,不知道有刺史。這樣他們怎麼能不造反!”

竟陵王蕭子良曾經問眾人:“士大夫為什麼要去巴結典簽呢?”參軍範雲說:“去巴結長史以下的人都沒什麼好處,去巴結典簽,立刻就能得到翻倍的回報。怎麼能不去呢!”蕭子良聽了麵露愧色。等到宣城王誅殺各位王爺的時候,都是讓典簽去動手,竟然沒有一個王爺能反抗的。孔珪聽說後,流著淚說:“齊朝的衡陽王、江夏王最有誌向,卻也被殺了;要是不設立典簽,本來不至於這樣。”宣城王也深知典簽製度的弊端,於是下詔說:“從今往後,各州有緊急的事情,應當秘密奏報給朝廷,不要再派典簽入朝奏事。”從這以後,典簽的權力就逐漸變小了。

蕭子顯評論說:帝王的兒子,從小生長在富貴之家,早上還在宮廷內,晚上就去管理地方了。為了防止他們驕縱,抑製他們的逸樂,這是曆代常用的製度。所以給他們配備輔佐官員,都由皇帝親自挑選;皇帝身邊的舊人,就任命為主帥,王爺們的飲食起居,一舉一動都得向上彙報;他們所處的地位雖然重要,但自己卻沒有行動自由。權力不在自己手上,恩澤也不能施及他人,一旦遇到艱難時刻,指望他們放棄權力,匡扶危難,怎麼可能呢!這是劉宋時期留下來的風氣,到了齊朝就變得尤其嚴重了。

十月十六癸卯日,任命寧朔將軍蕭遙欣為豫州刺史,黃門郎蕭遙昌為郢州刺史,輔國將軍蕭誕為司州刺史。蕭遙昌是蕭遙欣的弟弟,蕭誕是蕭諶的哥哥。

十七甲辰日,北魏任命太尉東陽王拓跋丕為太傅、錄尚書事,留守平城。

二十一戊申日,北魏皇帝親自祭告太廟,派高陽王拓跋雍、於烈奉遷祖先牌位到洛陽;二十四辛亥日,從平城出發。

海陵王在位的時候,起居飲食,都得先問過宣城王才能行動。有一次他想吃蒸魚菜,太官令回答說沒有錄公宣城王蕭鸞)的命令,最後沒給他做。二十四辛亥日,皇太後下令說:“繼位的君主年幼,處理各種政務還很懵懂;而且很早就體弱多病,無法承擔重任。太傅宣城王,是宣皇帝的後代,又深受太祖的寵愛,應該繼承皇位。皇帝可以降封為海陵王,我也該到彆館養老了。”並且宣稱宣城王是太祖的第三個兒子。十一月初六癸亥日,高宗蕭鸞登上皇帝位,大赦天下,改年號。任命太尉王敬則為大司馬,司空陳顯達為太尉,尚書令王晏加封為驃騎大將軍,左仆射徐孝嗣加封為中軍大將軍,中領軍蕭諶為領軍將軍。

度支尚書虞悰稱病,沒有參加即位儀式。皇帝因為虞悰是舊臣,想拉他參與輔佐自己登基,就讓王晏把廢立皇帝的事情告訴虞悰。虞悰說:“主上聖明,公卿們齊心協力,哪還用得著我這老朽來輔佐新朝呢!我不敢接受您的命令!”說完就痛哭起來。朝廷大臣商議著要彈劾他,徐孝嗣說:“這也是古人那種正直的遺風。”於是就沒彈劾他。

皇帝和大臣們舉行宴會,下詔讓功臣們給大家敬酒。王晏等人都起身離席去敬酒,隻有謝瀹坐著不動,說:“陛下登基,是順應天命和民心;王晏卻妄圖把上天的功勞據為己有!”皇帝大笑,化解了尷尬。宴會結束後,王晏叫謝瀹一起乘車回尚書省,想和他搞好關係。謝瀹一臉嚴肅地說:“你的老巢在哪裡!”王晏很忌憚他。

十一月二十丁卯日,皇帝下詔:“地方的藩王、州牧、郡守等官員,要是有人進獻物品,但凡不是當地特產,全部禁止。”

二十二己巳日,北魏皇帝到了信都。二十三庚午日,下詔說:“最近聽說邊境的蠻人,經常到南方搶劫掠奪,弄得百姓父子分離,家庭破碎。我正要統一天下,像養育子女一樣對待百姓,如果任由這種情況發生,南方的百姓怎麼能知道朝廷的仁德呢!可以下詔給荊、郢、東荊三州,禁止並約束蠻人,不許他們侵犯騷擾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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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六癸酉日,任命始安王蕭遙光為揚州刺史。

三十丁醜日,北魏皇帝到了鄴城。

十二月初三庚辰日,南齊皇帝封皇子蕭寶義為晉安王,蕭寶玄為江夏王,蕭寶源為廬陵王,蕭寶寅為建安王,蕭寶融為隨郡王,蕭寶攸為南平王。

初七甲申日,皇帝下詔說:“地方縣令俸祿微薄,雖然當地一直有進貢的慣例,但從現在開始,全部停止。”

初八乙酉日,追尊始安貞王為景皇,他的妃子為懿後。

初九丙戌日,任命聞喜公蕭遙欣為荊州刺史,豐城公蕭遙昌為豫州刺史。當時皇上的長子晉安王蕭寶義有殘疾,其他兒子都還年幼,所以讓蕭遙光在朝中任職,讓蕭遙欣去鎮守安撫長江上遊地區。

十一戊子日,立皇子蕭寶卷為太子。

北魏皇帝到了洛陽,想要整頓選拔人才的標準,任命尚書崔亮兼任吏部郎。崔亮是崔道固哥哥的孫子。

北魏皇帝命令後軍將軍宇文福去規劃牧場的土地。宇文福上奏說石濟以西,河內以東,距離黃河十裡的地方合適。北魏皇帝從代地遷移各種牲畜到這個地方,讓宇文福管理;結果牲畜沒有損耗丟失,就任命他為司馬監。

【內核解讀】

這段史料生動展現了南朝齊代政治生態的典型困境與權力博弈,其核心圍繞“典簽專權”這一特殊製度展開,折射出皇權與宗室、中央與地方的深層矛盾,也為理解中國古代官僚製度的異化提供了鮮活樣本。

典簽製度:皇權控製的畸形產物

典簽本是皇帝派往地方監督諸王的“眼線”,卻逐漸異化為架空刺史、壟斷地方權力的特殊群體。從史料中可見:

權力膨脹的荒誕性:武陵王蕭曄因典簽趙渥之詆毀而被免官,南海王子罕連“移五步”都需典簽批準,甚至求一杯漿水都要“谘簽帥”。這種“諸州唯聞有簽帥,不聞有刺史”的局麵,本質是皇權對宗室的極端不信任——通過賦予典簽“入奏事”“訪州事”的特權,將地方軍政大權間接收回中央,卻最終導致權力旁落於小吏之手。

製度設計的悖論:皇帝既擔心諸王“驕逸”,又無法建立合理的監督體係,隻能依賴身邊親信典簽)。這種“以小製大”的邏輯,看似高效,實則埋下隱患:典簽既無政治根基,又缺乏製度約束,極易淪為謀取私利的工具“大為奸利”),反而加劇了地方動蕩。

權力博弈中的人性困境

宗室的絕望與反抗:巴東王蕭子響殺典簽屬官,本質是被壓抑的反抗;戴僧靜直言“諸王都自應反”,道破了“無罪而被囚”的荒誕現實。當宗室連基本生活自主權都喪失時,所謂“防驕翦逸”的初衷已徹底變質,反而將潛在的政治威脅轉化為實際的反抗動力。

士大夫的妥協與失語:範雲坦言“詣簽帥立有倍本之價”,揭示了官僚集團對典簽的病態依附;竟陵王子良的“愧色”,則反映出上層貴族對製度弊端的無力感。這種集體妥協背後,是整個官僚體係對皇權畸形控製的默認,最終導致“宣城王誅諸王,皆令典簽殺之,竟無一人能抗拒”——當權力異化為工具,所有人都可能成為犧牲品。

權力更迭中的製度反思

蕭鸞宣城王)的兩麵性:他既利用典簽誅殺諸王以鞏固權力,又在登基後“深知典簽之弊”,下詔削弱其權。這種矛盾恰恰說明:典簽製度本就是皇權鬥爭的“雙刃劍”,當新皇權穩固後,自然要拋棄這一“弊政”。

蕭子顯的史論直擊要害:“威不在身,恩未下及”點出宗室被架空的本質;“宋氏之餘風,至齊室而尤弊”則揭示出製度慣性的可怕——南朝宋以來對宗室的猜忌傳統,在齊代被推向極致,最終反噬政權本身。

曆史鏡鑒:權力監督的永恒難題

齊代典簽之弊,本質是“權力監督缺乏製度化約束”的典型案例:

當監督者典簽)缺乏明確的權責邊界,且直接向最高權力皇帝)負責時,極易形成“監督者異化為主導者”的怪圈;

皇權對宗室的極端不信任,反映出古代“家天下”體製的根本矛盾——既依賴血緣維係統治,又恐懼血緣帶來的威脅,最終陷入“防不勝防”的內耗。

此外,史料後半段齊明帝蕭鸞篡位、北魏孝文帝遷都等事件,進一步勾勒出南北朝時期的政治底色:南朝的皇權更迭頻繁與製度崩壞,北朝的銳意改革與權力集中,形成鮮明對比,也為後續隋的統一埋下伏筆。而海陵王“思食蒸魚菜而不可得”的細節,與前文子罕“與囚何異”遙相呼應,堪稱皇權異化下最辛辣的隱喻——無論宗室還是傀儡皇帝,在失控的權力機器麵前,都不過是“籠中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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