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臨川王蕭宏作為皇帝的弟弟,帶著兵出征,那裝備嶄新,軍隊陣容超牛,北方人都說百十年都沒見過這麼厲害的陣仗。軍隊到了洛口,前鋒部隊拿下了梁城,將領們都想乘勝追擊,可這蕭宏性格膽小怕事,指揮也是亂七八糟。
這時候,北魏那邊讓邢巒帶兵渡過淮河,和中山王元英一起攻打梁城。蕭宏聽說後,害怕了,趕緊把將領們叫來商量著撤兵。呂僧珍說:“知道打不過就撤,這不是挺好的嘛!”蕭宏也點頭:“我也覺得是這樣。”柳惔可不樂意了,說:“咱們大軍一到,哪個城能不投降,哪有什麼難的!”裴邃也跟著說:“咱們出來打仗,就是要找敵人乾架,怕啥困難,還避啥避!”馬仙琕更激動:“王爺您這說的什麼亡國的話呀!皇上把全國的兵力都交給您了,咱們隻能往前衝,死也得死在前麵,不能往後退半步!”昌義之直接氣炸了,頭發胡子都豎起來了,吼道:“呂僧珍該殺!哪有百萬大軍還沒碰到敵人,就嚇得要跑的!還有臉去見皇上嗎!”朱僧勇、胡辛生直接拔劍,邊走邊說:“要退你們退,我們可要往前衝,大不了一死!”
等大家都散了,呂僧珍跟各位將領道歉說:“王爺昨天可能受風了,心思根本不在打仗上,我是怕大家軍心渙散,所以想讓大軍安全回去。”蕭宏不敢直接違抗大家的意思,就隻能讓軍隊停在那,不前進也不後退。
北魏那邊知道蕭宏他們不咋地,就送了些女人的衣服給他們,還唱歌嘲諷:“不怕蕭宏和呂僧珍這倆膽小鬼,就怕合肥的韋睿這個猛人。”這韋虎說的就是韋睿。呂僧珍歎氣說:“要是讓始興王、吳平侯來當主帥,再讓咱們輔助,哪能被敵人這麼欺負啊!”他想讓裴邃帶一部分軍隊去打壽陽,大軍留在洛口,可蕭宏就是不聽,還在軍中下令:“誰的人馬敢往前衝,就砍了誰!”這下可把將士們給氣壞了。
北魏的奚康生趕緊派楊大眼去跟中山王元英說:“梁軍自從拿下梁城後,好久都不前進了,一看就是怕咱們。王爺您要是帶兵占領洛水,他們肯定得嚇得逃跑。”元英卻說:“蕭宏雖然傻,但他手下有韋睿、裴邃這些厲害的將領,可不能小看。咱們還是先觀察觀察形勢,彆輕易跟他們打。”
再說張惠紹,他帶兵紀律嚴明,所到之處戰無不勝,在攻打駐守下邳的時候,下邳很多人都想投降。張惠紹就跟他們說:“我要是拿下了城,你們就都是自己人了。要是沒打下來,反而讓你們丟了家鄉,這可不是朝廷來安撫百姓的本意。你們先好好過日子,彆瞎折騰。”那些想投降的人聽了都挺高興。
己醜那天晚上,洛口刮起了暴風雨,軍隊裡亂成一團,臨川王蕭宏帶著幾個騎兵就跑了。將士們找不到他,也都各自逃命去了,盔甲、兵器扔得到處都是,水裡陸地全都是,那些生病的、年老體弱的也都被扔下了,死了差不多五萬人。蕭宏坐著小船渡過長江,夜裡到了白石壘,敲城門想進去。臨汝侯蕭淵猷登上城牆說:“百萬大軍一下子就散了,國家是存是亡都不好說。我怕有壞人趁機搗亂,晚上不能開城門。”蕭宏無話可說,人家就用繩子給他送了點吃的。
這時候,北魏的皇帝讓中山王元英乘勝攻打東南地區,元英就打到了馬頭,把城給攻下來了,還把城裡的糧食都運到北方去了。大家都說:“北魏把糧食運回去,應該不會再往南打了。”但皇上說:“不對,他們這肯定是想進攻,故意使的計謀。”於是就下令修鐘離城,讓昌義之做好戰鬥和防守的準備。
冬天十月的時候,元英去圍攻鐘離,北魏皇帝又讓邢巒帶兵去會合。邢巒就上表說:“南方軍隊雖然在野外打仗不行,但守城還是挺厲害的。現在咱們全力去攻打鐘離,就算打下來了也沒多大好處,要是打不下來損失可就大了。而且鐘離在淮河邊上,就算他們投降了,咱們沒糧食也難守住,更何況還要犧牲那麼多士兵去攻打呢!再說了,咱們的士兵都打了好幾個月仗了,又累又死傷不少,這是明擺著的。咱們雖然有打勝仗的氣勢,但恐怕沒那個實力了。依我看,咱們還是先把以前的營寨修好,安撫好各個州,等以後有機會再打,不怕找不到攻打江東的機會。”皇帝卻下詔說:“讓你渡過淮河和元英形成掎角之勢,就按之前說的辦,你怎麼還磨磨蹭蹭的,還說這些話!趕緊進軍!”邢巒又上表說:“現在中山王去攻打鐘離,我實在是想不明白。要是隻考慮得失,不顧安全,直接去偷襲廣陵,打他們個措手不及,說不定還有戲。但要是想靠八十天的糧食就拿下鐘離城,我可從來沒聽說過。他們守著城不出來打,城壕裡水又深,也填不了,就這麼乾等著到春天,士兵們自己就累垮了。要是讓我去,糧食從哪來!夏天來的士兵都沒帶冬衣,要是遇上冰雪天,可怎麼辦!我寧願擔著膽小不前進的責任,也不想白白去送死還打敗仗。鐘離那可是天險,朝中大臣都知道,要是他們有內應,那另說;要是沒有,肯定打不下來。您要是信我,就彆讓我去了;要是覺得我是怕了想回去,我把我帶的兵都交給中山王,讓他指揮,我就騎匹馬跟著他就行。我當過好幾次將領了,行不行我心裡清楚,我都說難了,就彆硬派我去了!”最後皇帝就把邢巒召回來了,讓鎮東將軍蕭寶寅和元英一起圍攻鐘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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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個侍中盧昶,一直都討厭邢巒,他和侍中、領右衛將軍元暉一起說邢巒壞話,讓禦史中尉崔亮彈劾邢巒在漢中搶百姓當奴婢。邢巒就拿在漢中得到的美女賄賂元暉,元暉就跟北魏皇帝說:“邢巒剛立了大功,不能因為大赦前的小事就追究他。”皇帝覺得有道理,就不再過問了。
這個元暉和盧昶都很受皇帝寵信,但特彆貪心,當時的人都叫他們“餓虎將軍”“饑鷹侍中”。沒多久元暉就升成吏部尚書了,他賣官都有明碼標價,大郡要兩千匹布,中等郡、小郡價格減半,其他官職也都有不同的價錢,那些來選官的人都叫這是“官場大市場”。
丁酉這天,圍攻義陽的梁兵晚上偷偷跑了,北魏的郢州刺史婁悅追上去,把他們打敗了。
柔然的庫者可汗死了,他兒子伏圖繼位,叫佗汗可汗,還改年號為始平。戊申這天,佗汗可汗派使者紇奚勿六跋去北魏求和。北魏皇帝不搭理使者,跟紇奚勿六跋說:“你們柔然的遠祖社侖,可是我們北魏的叛臣,以前我們大度,才暫時允許跟你們通使。現在你們柔然都衰落了,比不上以前了,我們大魏的德行,就跟周朝、漢朝一樣厲害,隻是因為江南還沒平定,才對你們北方稍微寬鬆點,求和這事,沒門。要是你們能遵守藩屬的禮節,表現出足夠的誠意,到時候再說。”
北魏的京兆王元愉、廣平王元懷的手下大多都很驕橫放縱,公然拉關係走後門,北魏皇帝就讓中尉崔亮嚴查,結果有三十多人被處死,沒死的也都被開除成了平民。隻有廣平王的右常侍楊昱、文學崔楷因為忠誠進諫才免了罪。楊昱就是楊椿的兒子。
十一月乙醜這天,梁朝大赦天下。皇帝還讓右衛將軍曹景宗率領二十萬大軍去救鐘離。皇帝讓曹景宗在道人洲等著,等各路大軍到齊了一起前進。可曹景宗非要先去占領邵陽洲尾,皇帝沒答應。曹景宗想自己獨吞功勞,就違抗命令前進了,結果遇上大風暴,好多人都淹死了,沒辦法又回到原來的地方駐守。皇帝聽說後,說:“曹景宗沒前進,這可能是天意啊。要是他孤軍深入,城又沒及時建好,肯定得倒黴。現在看來,打敗敵人肯定沒問題了。”
以前漢歸義侯李勢快完蛋的時候,那些獠人就開始出來活動了,從北邊的漢中到南邊的邛、笮,山穀裡到處都是。李勢滅亡後,蜀地的百姓大多往東遷移,山穀就都被獠人占了。那些靠近郡縣和漢人雜居的獠人,還能交點租稅,在深山裡的,郡縣也管不了。梁州、益州每年都去攻打獠人來撈好處,不管是公家還是私人都能得利。邢巒當梁州刺史的時候,附近的獠人都能安居樂業,遠處的也不敢來搗亂。邢巒走了之後,北魏讓羊祉當梁州刺史,傅豎眼當益州刺史。這羊祉性格殘暴,不得人心。獠王趙清荊就帶著梁兵到梁州境內搗亂,羊祉派兵把他們打敗了。傅豎眼就比較厲害,對獠人又施恩又講信用,和獠人的關係處得很好。
十二月癸卯這天,都亭靖侯謝朏去世了。
北魏那邊討論音樂的事,討論了好久都沒結果。
【內核解讀】
天監五年公元506年)南梁與北魏的軍事交鋒中,臨川王蕭宏主導的北伐堪稱“將熊熊一窩”的典型案例,其過程與結局深刻暴露了南梁軍事體係的致命缺陷,也折射出南北朝對峙中“人謀”對局勢的關鍵影響。
主帥無能:蕭宏的怯懦葬送百萬大軍
蕭宏作為梁武帝之弟,坐擁“器械精新、軍容甚盛”的百萬大軍,卻因性格懦弱、決策混亂淪為笑柄。麵對北魏援軍,他率先提出撤軍,遭諸將駁斥後仍“停軍不前”,甚至下達“人馬有前行者斬”的荒謬命令,徹底澆滅將士鬥誌。北魏以“巾幗”羞辱、歌謠嘲諷,直指其“不武”本質,而他竟無反擊之力,連名將裴邃分兵取壽陽的合理建議都固執拒絕。
最終,一場暴風雨引發的軍中驚擾,竟讓蕭宏棄軍而逃,導致“百萬之師,一朝鳥散”,近五萬人死於潰逃,軍資器械損失殆儘。這場潰敗並非戰力不濟,而是主帥的懦弱與無能直接摧毀了軍隊的凝聚力——正如呂僧珍感歎“使始興、吳平為帥而佐之,豈有為敵人所侮如是乎!”,鮮明對比出選帥不當的災難性後果。
將有優劣:南梁內部的勇怯分化與北魏的理性權衡
南梁將領群體呈現鮮明對比:馬仙琕“有前死一尺,無卻生一寸”的決絕,昌義之“須發儘磔”的憤怒,裴邃“固敵是求”的進取,與呂僧珍初期附和撤軍的保守形成張力,而張惠紹“號令嚴明”且安撫降民的仁厚,更顯難得。這些將領的局部亮眼表現如張惠紹獨克宿預),卻因主帥的昏聵無法形成合力。
北魏方麵則展現出更成熟的軍事判斷:中山王英雖獲戰機,卻能警惕南梁“良將韋、裴之屬”,拒絕貿然進攻;邢巒更是兩次上書直言攻鐘離之弊,從糧草、氣候、城防等維度分析風險,即便遭皇帝強令仍堅持理性判斷,最終被召回亦不改其誌。這種“知進退、明虛實”的戰略眼光,與蕭宏的情緒化決策形成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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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暗流:北魏的腐敗與南梁的僥幸
北魏雖在軍事上占優,內部卻暴露嚴重腐敗:元暉、盧昶因寵信而“貪縱”,被稱為“餓虎將軍”“饑鷹侍中”,吏部尚書甚至公開賣官,“大郡二千匹,次郡、下郡遞減其半”,官場淪為“市曹”;邢巒因賂賄元暉才免於追責,更顯製度潰爛。這種腐敗雖未即時影響戰局,卻為北魏的衰落埋下隱患。
南梁的僥幸則體現在鐘離之戰的伏筆上:梁武帝從北魏“運米北歸”的舉動中識破詐計,提前修城備戰,為後續鐘離保衛戰留存希望。而曹景宗違詔進軍卻因暴風折返,被梁武帝解讀為“天意”,雖屬偶然,卻也反映南梁在潰敗後的一絲運氣。
邊疆治理:獠族問題的不同解法
梁、益二州的獠族治理,成為南北治理能力的微觀切片:邢巒在任時“獠近者皆安堵樂業,遠者不敢為寇”,靠的是“施恩布信”;而繼任者羊祉“性酷虐,不得物情”,直接引發獠王引梁兵為寇,反襯出“懷柔”遠勝“酷虐”的治理邏輯。傅豎眼接手益州後重拾恩信,再度穩定局勢,印證了邊疆治理中“民心向背”的核心地位。
總體來看,這段曆史以蕭宏潰逃為核心事件,串聯起軍事決策、將領素質、政治腐敗與邊疆治理等多重維度,揭示出南北朝對峙中“人的因素”主帥能力、官員操守、治理智慧)對勝負走向的決定性作用。南梁的慘敗源於頂層失誤,北魏的勝勢則因內部腐敗暗藏隱憂,而雙方在局部戰場與治理細節中的得失,更讓這段曆史充滿警示意義——一支軍隊的命運,從來不止於戰場廝殺,更係於主帥的格局、製度的清明與戰略的長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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