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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5章 高祖武皇帝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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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監十五年公元516年,丙申年)

春天正月戊辰初一,北魏大赦天下,改年號為熙平。

北魏崔亮攻打硤石一直沒拿下,他和李崇多次約定水陸並進,可李崇卻沒按約定時間到達。胡太後因為各位將領行動不一致,就任命吏部尚書李平為使持節、鎮軍大將軍兼尚書右仆射,率領兩千步兵和騎兵前往壽陽,另外設立行台,來指揮各路軍隊,如果有違抗命令的,就按軍法處置。蕭寶寅派輕車將軍劉智文等人渡過淮河,攻破了梁朝的三座營壘;二月乙巳日,又在淮北打敗了將軍垣孟孫等人。李平到達硤石後,督促李崇、崔亮等人限期水陸同時進攻,這下沒人敢違抗命令,作戰多次取得勝利。

梁武帝派左衛將軍昌義之帶兵救援浮山,還沒趕到,康絢已經擊退了北魏軍隊。梁武帝又讓昌義之和直閣王神念逆淮河而上救援硤石。崔亮派將軍博陵人崔延伯駐守下蔡,崔延伯和彆將伊甕生在淮河兩岸紮營。崔延伯把車輪去掉外圈,將輻條削尖,兩兩對接,再把竹子揉成繩子,將車輪連貫起來,一共弄了十多道,橫著架在水上做成橋,兩頭裝上大轆轤,根據需要讓橋出沒水麵,既燒不掉也砍不壞。這樣一來,不僅切斷了趙祖悅的退路,還讓梁朝的戰艦無法通行,昌義之、王神念隻能駐紮在梁城無法前進。李平部署水陸軍隊攻打硤石,攻克了外城;乙醜日,趙祖悅出城投降,被斬殺,他的部眾全部被俘。胡太後給崔亮寫信,讓他乘勝深入。李平安排各位將領水陸並進,攻打浮山堰;崔亮卻違抗李平的指揮,以生病為由請求回去,還沒等太後批複,就直接帶著奏表撤兵了。李平上奏要判處崔亮死刑,太後下令說:“崔亮擅自決定去留,違抗我的作戰計劃,雖然取得了一些小勝利,但怎能免除大過錯!不過我處理各種事務,希望儘量少殺人,可以特意準許他將功補過。”於是北魏軍隊就撤回去了。

北魏中尉元匡上奏彈劾於忠:“趁著國家遭遇大災,獨攬朝廷大權,致使裴植、郭祚蒙冤,宰輔大臣被罷黜羞辱。還私自假傳聖旨給自己加封儀同三司、尚書令,兼任崇訓衛尉,推究他的意圖,是想把自己置於至高無上的地位。雖然這些事發生在皇恩大赦之後,但還是應該公開處死,請派一名禦史到他所在的州執行判決。自從去年世宗駕崩以後,皇太後還沒親政之前,所有不按正常程序,要麼從門下省發出詔書,要麼由中書省宣布敕令,擅自封官授爵的,雖然已經得到赦免,隻可以免罪,但所封的官職都應該追回剝奪。”太後下令說:“於忠已經得到特彆赦免,不應該再追究罪責;其他的就按奏表所請處理。”元匡又彈劾侍中侯剛打死羽林軍士兵。侯剛本來是因為擅長烹飪擔任嘗食典禦,一共三十年,因為對太後有恩,行事很是專橫放肆,王公大臣都畏懼並依附他。廷尉判處侯剛死刑。太後說:“侯剛是因為公事打人,碰巧把人打死,按法律不應判罪。”少卿陳郡人袁翻說:“‘碰巧’是指事情真相已經暴露,卻隱瞞不交代,經過審訊才查明情況的。現在這個羽林軍士兵,一問就全部招認了,侯剛卻親口喊著打死他,用棍棒打人不講道理,怎麼能說是‘碰巧’呢!”太後於是削減侯剛三百戶食邑,解除他嘗食典禦的職務。

三月戊戌初一,發生日食。

北魏評定西硤石之戰的功勞。辛未日,任命李崇為驃騎將軍,加授儀同三司,李平為尚書右仆射,崔亮晉升為鎮北將軍。崔亮和李平在宮中為功勞大小爭吵,太後就任命崔亮為殿中尚書。

北魏蕭寶寅在淮河堰的時候,梁武帝親筆寫信引誘他,讓他襲擊彭城,還答應送他的祖廟牌位以及家屬等人回北方;蕭寶寅把這封信上表呈給了北魏朝廷。

夏天四月,淮河堰修成了,堰長九裡,底部寬一百四十丈,頂部寬四十五丈,高二十丈,上麵種上杞柳,軍營排列在堰上。

有人對康絢說:“長江、黃河、淮河、濟水這四條大河,是上天用來調節氣候的,不能長時間堵塞,如果在東邊開鑿一個泄洪的水池,讓水流向東注入,那麼水流就會變寬變緩,堰就不會壞。”康絢於是開鑿水池向東泄洪。又對北魏使用反間計,說:“梁人害怕你們開鑿水池泄洪,卻不害怕在野外作戰。”蕭寶寅相信了這話,在山上開鑿了深五丈的水池,讓水向北注入,水日夜分流但水位還是沒降低,魏軍最終隻好撤回去了。水淹的地方,沿著淮河方圓幾百裡。李崇在硤石戍之間搭建浮橋,又在八公山東南修築魏昌城,以防備壽陽城被水衝壞。當地居民分散到山岡土壟上居住,水麵清澈,往下看房屋和墳墓,都清清楚楚地在下麵。

當初,淮河堰在徐州境內修築,徐州刺史張豹子宣稱自己肯定會掌管這件事;結果康絢以彆的官職來監督修建,張豹子覺得很丟臉。不久朝廷下令張豹子接受康絢的指揮,張豹子就誣陷康絢和北魏勾結,梁武帝雖然沒相信,但還是等工程結束後召康絢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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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胡太後追念於忠的功勞,說:“怎麼能因為一個過錯就把他其他的功勞都抹掉呢!”於是重新封於忠為靈壽縣公,也封崔光為平恩縣侯。

北魏元法僧派他的兒子元景隆帶兵抵禦張齊,張齊和他在葭萌交戰,把元景隆打得大敗,屠殺了十多個據點的敵人,接著就包圍了武興。元法僧據城堅守,他統治的境內百姓都反叛了,元法僧派人從小路向北魏告急。北魏通過驛站緊急征召在淮南的鎮南軍司傅豎眼,任命他為益州刺史、西征都督,率領三千步兵和騎兵前去救援。傅豎眼進入益州境內,轉戰三天,行軍二百多裡,交戰九次都取得勝利。五月,傅豎眼擊殺了梁州刺史任太洪。當地百姓和獠人聽說傅豎眼來了,都很高興,在路上迎接叩拜他的人接連不斷。張齊退守白水,傅豎眼進入益州,白水以東的百姓都安居樂業。

北魏梓潼太守苟金龍兼任關城戍主,梁兵打來的時候,苟金龍生病,沒辦法指揮作戰,他的妻子劉氏就激勵城中百姓,登上城牆抵抗,堅持了一百多天,士兵死傷超過一半。戍副高景圖謀叛亂,劉氏斬殺了高景及其黨羽幾千人,剩下的將士,她和大家一起分享衣物、節省糧食,無論勞作還是休息都和大家一樣,將士們沒有不敬畏並且愛戴她的。水井在城外,被梁兵占據了。正好天降大雨,劉氏讓人拿出公私的布絹和衣服掛起來,絞出雨水,城中所有雜物都儲存起來備用。傅豎眼趕到後,梁兵就撤退了,北魏封苟金龍的兒子為平昌縣子。

【內核解讀】

這段史料生動還原了南北朝時期梁魏對峙的複雜局麵,其中折射出的政治博弈、軍事謀略與人性糾葛,至今仍具深刻的曆史啟示意義。

軍事對抗中的權力博弈

硤石之戰與浮山堰之爭,堪稱南北朝軍事衝突的縮影。北魏將領崔亮與李崇因“約期不至”產生嫌隙,暴露出魏軍指揮體係的鬆散;李平作為“節度諸軍”的統帥,雖能短期整合兵力攻克硤石,卻無法約束崔亮“違節度以疾請還”的擅自行動。這種“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亂象,本質是北魏皇權與軍權博弈的體現——胡太後雖有“以功補過”的寬容,實則暗含對軍方勢力的妥協。

反觀南梁,康絢主持的浮山堰工程“長九裡,高二十丈”)展現出驚人的工程能力,卻因內部傾軋功虧一簣。刺史張豹子因“不掌其事”的私怨誣陷康絢,折射出南朝官僚體係中“山頭主義”對軍事利益的侵蝕。這種“內耗”與北魏的“將權跋扈”形成鏡像,揭示出南北朝長期對峙的深層原因:政權內部的權力失衡,往往比外敵更具破壞性。

司法困境中的“人治”底色

北魏中尉元匡彈劾於忠、侯剛的案件,暴露了法律在皇權麵前的脆弱性。於忠“專擅朝命”“自矯旨為儀同三司”,本應“加顯戮”,卻因太後“特原”而免罪;侯剛“掠殺羽林”,明明是“撾築非理”的故意殺人,卻被太後以“邂逅致死”輕判。這種“刑不上權貴”的操作,與南梁張豹子誣陷同僚卻未受懲戒的現象如出一轍。

尤為耐人尋味的是北魏少卿袁翻的抗辯:“剛口唱打殺,撾築非理,安得謂之‘邂逅’!”這一詰問直指司法不公的本質——當“太後令”淩駕於律法之上,所謂“法理”不過是權力的點綴。這種“人治”傳統,使得南北朝雖都製定了法典如北魏《正始律》、南梁《梁律》),卻難以真正實現“依法治國”,最終加劇了社會矛盾。

個體選擇與時代洪流

在宏大的曆史敘事中,個體命運往往成為時代的注腳。北魏將領蕭寶寅拒絕南梁“襲彭城”的誘降,“表上其書於魏朝”,展現出對北魏的忠誠;而其妻劉氏在梓潼保衛戰中“帥厲城民,乘城拒戰百有餘日”,甚至“斬叛將高景及其黨與數千人”,以女性之身扛起守城重任,其堅韌與智慧令人驚歎。

與之相對,崔亮與李平“爭功於禁中”的醜態,侯剛因“善烹調”而“專恣用事”的荒誕,則暴露了權力場中的人性幽暗。這些個體的選擇——無論是堅守還是沉淪——共同編織了南北朝時期“禮崩樂壞”卻又“英雄輩出”的複雜圖景。

結語

天監十五年的這段曆史,如同一麵多棱鏡:軍事上的勝負背後是製度的較量,司法上的爭議折射出權力的本質,個體的沉浮映照著時代的底色。南北朝的分裂與對峙,不僅是疆域的割裂,更是製度、文化與人性的碰撞。而這段曆史留給後人的啟示或許是:一個時代的文明程度,不僅取決於能建造多少座浮山堰,更取決於能否在權力與規則、私利與公義之間,找到平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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