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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2章 高祖武皇帝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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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元年公元520年,庚子年)

春天,正月乙亥初一,改了年號,宣布大赦天下。

丙子日,發生了日食。

己卯日,任命臨川王蕭宏為太尉、揚州刺史,金紫光祿大夫王份為尚書左仆射。王份是王奐的弟弟。

左軍將軍豫寧威伯馮道根去世了。這天正是上春祭祀祖先的時候,皇帝剛出宮,有關官員就把馮道根去世的消息奏報上來。皇帝就問中書舍人朱異:“這喜事和喪事趕在同一天了,現在還能去祭祀嗎?”朱異回答說:“以前衛獻公聽說柳莊死了,都沒脫下祭服就跑去了。馮道根雖說算不上是國家社稷的重臣,但也為朝廷出了不少力,去看望他,這是符合禮數的。”皇帝聽了,馬上就去了馮道根家,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高句麗的世子高安派使者來進貢。二月癸醜日,任命高安為寧東將軍、高句麗王,還派使者江法盛去給高安送衣冠、佩劍等物。結果北魏光州的士兵在海上把江法盛抓住了,送到了洛陽。

北魏的太傅、侍中、清河文獻王元懌,那長相和氣質都沒得說,胡太後居然強迫他跟自己發生關係。但元懌這人確實有才能,輔助處理政務的時候糾正了不少問題,做出很多有益的事。他喜歡文學,對有學問的人很有禮貌、很尊重,在當時威望很高。侍中、領軍將軍元義在門下省任職,還統領著禁衛軍,仗著自己受寵,那叫一個驕橫放肆,野心還特彆大。元懌每次都依法製裁他,元義就因此記恨上了元懌。衛將軍、儀同三司劉騰,權勢大得朝堂內外都得聽他的,吏部為了討好劉騰,上奏要任用劉騰的弟弟當郡守,可他弟弟根本就不符合任職資格。元懌壓下了這個奏章沒往上呈,劉騰也對元懌心懷怨恨。龍驤府長史宋維,是宋弁的兒子,元懌推薦他當了通直郎,可這人輕浮沒品行。元義答應給宋維榮華富貴,讓他去告發司染都尉韓文殊父子陰謀造反,要擁立元懌當皇帝。元懌因此被囚禁起來,經過審查,沒有發現造反的證據,這才被釋放,按照規定宋維應該被反判誣告罪;但元義卻對太後說:“現在要是殺了宋維,以後真有人造反,就沒人敢告發了。”於是就把宋維貶為昌平郡的郡守。

元義擔心元懌遲早會成為自己的大麻煩,就和劉騰密謀,指使負責皇帝飲食的中黃門胡定自己站出來說:“元懌給了我好處,讓我給皇帝下毒,還說要是他能當上皇帝,就給我榮華富貴。”當時皇帝才十一歲,就相信了這話。秋天,七月丙子日,太後正在嘉福殿,還沒到前殿,元義就帶著皇帝來到顯陽殿,劉騰則把永巷門給關上了,太後就出不來了。元懌進宮,在含章殿後麵遇到了元義,元義大聲嗬斥,不讓元懌進去,元懌說:“你這是要造反啊!”元義說:“我沒造反,我是要抓造反的人!”然後命令宗室武士和值齋侍衛抓住元懌的衣袖,把他押進含章殿東省,派人看守起來。劉騰假傳聖旨召集公卿大臣來商議,要定元懌大逆不道的罪。大家都害怕元義,沒人敢提出反對意見,隻有仆射新泰文貞公遊肇大聲說這樣不行,始終都不簽字。

元義、劉騰拿著公卿們的決議進宮上奏,很快就得到了皇帝批準,當天夜裡就把元懌殺了。接著他們又假造太後的詔書,說太後自己有病,要把政權交還給皇帝。然後把太後囚禁在北宮的宣光殿,宮門白天黑夜都關著,裡裡外外都斷絕了聯係,劉騰自己拿著鑰匙,皇帝都沒辦法去看望太後,隻能讓人給太後送飯。太後的飲食起居都受到影響,饑寒交迫,太後就歎息著說:“這真是養了隻老虎,最後被老虎咬了,說的就是我啊!”元義又派中常侍酒泉人賈粲陪著皇帝讀書,實際上是秘密監視皇帝的一舉一動。元義就和太師高陽王元雍等人一起輔佐朝政,皇帝還喊元義姨父。元義和劉騰一個在外麵掌控局勢,一個在宮裡負責防範,兩人互相配合,獨攬大權。他們經常在宮中值班,一起決定刑罰和獎賞的事兒,不管大事小事,都由他倆拍板,那威風簡直朝堂內外都知道,百官們都小心翼翼,不敢亂說亂動。朝廷內外聽說元懌死了,都覺得特彆喪氣,有幾百個少數民族的人甚至割臉表示哀悼。遊肇因為這事又氣又愁,最後去世了。

己卯日,長江、淮河、大海都漲水了。

辛卯日,北魏皇帝舉行加冠禮,宣布大赦天下,改年號為正光。

北魏相州刺史中山文莊王元熙,是元英的兒子,他和弟弟給事黃門侍郎元略、司徒祭酒元纂,都和清河王元懌關係特彆好。他們聽說元懌死了,就在鄴城起兵,還上表朝廷,說要殺了元義、劉騰,元纂逃到了鄴城和元熙會合。過了十天,長史柳元章等人率領城裡的人吵吵嚷嚷地衝進府裡,殺了元熙的侍從,把元熙、元纂還有他們的幾個兒子都抓起來,關在高樓上。八月甲寅日,元義派尚書左丞盧同到鄴城,就在鄴城的大街上把元熙和他的子弟們都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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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熙這人喜歡文學,風度翩翩,很多有名的文人都喜歡和他交往。他臨死前,給老朋友寫信說:“我和我弟弟都受到皇太後的賞識和厚待,我在大州當刺史,弟弟在宮裡侍奉太後,太後對我們和顏悅色,恩情就像慈母一樣。現在皇太後被囚禁在北宮,太傅清河王又慘遭殺害,皇上年紀還小,隻能獨自在前殿。君上和親人都遭遇這樣的事,我心裡實在沒法安穩,所以才率領士兵和百姓,想在天下伸張正義。可我智謀和力量都太有限了,很快就被抓住了,對上,我對不起朝廷,對下,我有愧於那些了解我的人。我本來就是為了正義和名節,才不得不這麼做,現在就算是肝腸寸斷、粉身碎骨,又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各位君子,希望你們各自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管是為國家還是為自身,都要努力保持美好的名聲和節操啊!”聽到這些話的人都很同情他。元熙的首級被送到洛陽,他的親戚朋友都不敢去看,隻有前驍騎將軍刁整,獨自把他的屍體收起來藏好。刁整是刁雍的孫子。盧同為了迎合元義的心意,使勁追查元熙的同黨,把濟陰內史楊昱鎖起來押到鄴城,嚴刑拷打了一百天,才放他回去繼續任職。元義因為盧同這事辦得好,就讓他當了黃門侍郎。

【內核解讀】

這段記載的公元520年北魏正光元年、南梁普通元年),是南北朝時期極具戲劇性的一年,其中北魏“元乂、劉騰政變”更是折射出中古政治的多重荒誕與殘酷,值得從三個維度深入剖析:

權力遊戲的“倫理崩塌”

北魏胡太後與清河王懌的私情本是宮闈秘事,卻成為權力鬥爭的導火索,暴露了皇族倫理在政治博弈中的徹底異化。元乂、劉騰以“誣構謀反”為由發難,其操作手法堪稱古代政治誣告的典型:

構陷邏輯的荒誕性:借“主食中黃門胡定”之口,編造“清河王買通宦官毒殺皇帝”的謊言,而11歲的北魏孝明帝竟全盤采信。這種漏洞百出的指控能得逞,本質是權力真空下的“欲加之罪”——元乂掌禁軍、劉騰控內宮,早已壟斷了信息傳遞與決策渠道。

道德標簽的工具化:元乂等人明明是為私欲奪權,卻打著“誅反者”的旗號;幽禁胡太後時,又以“太後自請還政”為借口。這種“以正義之名行不義之實”的操作,揭示了中古政治中“道德”淪為權力遮羞布的現實。

胡太後那句“養虎得噬,我之謂矣”的哀歎,道儘了權力場的反噬法則——她曾依賴元乂、劉騰鞏固地位,最終卻被二人反噬,從權傾朝野淪為“服膳俱廢、不免饑寒”的階下囚,堪稱因果循環的縮影。

士人階層的“價值困境”

事件中兩類士人的選擇,折射出南北朝時期知識分子的生存矛盾:

遊肇的抗爭與無力:作為北魏仆射,遊肇是唯一公開反對誅殺清河王懌的大臣,“抗言以為不可,終不下署”。但這種抗爭最終隻落得“憤邑而卒”的結局,說明在絕對權力麵前,士人的道德堅守往往蒼白無力。

中山王元熙的悲劇:元熙起兵討逆的動機極具理想主義——“君親如此,無以自安”,其臨終書信中“以名義乾心,不得不爾”的表述,彰顯了儒家“義”字對士人的精神束縛。但他的失敗起兵十日即被部下背叛),暴露了貴族士人在軍事權力麵前的脆弱:缺乏對禁軍與地方軍的實際掌控,僅憑“大義”難以撼動既成權力格局。

更具諷刺的是,元熙死後“親故莫敢視”,唯有刁整冒死收屍。這種“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的反差,揭示了亂世中道德堅守的高成本——多數人在威權下選擇明哲保身,少數人的抗爭則注定成為悲劇。

時代轉折的“伏筆暗藏”

這一事件看似是北魏的宮廷內鬥,實則為六年後的“六鎮之亂”埋下伏筆:

權力結構的徹底失衡:元乂、劉騰“表裡擅權,共裁刑賞”,打破了北魏孝文帝以來“鮮卑貴族與漢族士人共治”的平衡,引發朝野普遍不滿。清河王懌本是能“匡益輔政”的核心人物,其冤死導致官僚體係失去緩衝,矛盾直接指向中央。

胡漢矛盾的激化:記載中“胡夷為之剺麵者數百人”,說明清河王懌在少數民族中威望極高,他的死亡打破了北魏對邊疆族群的柔性製衡。而元乂等人的專權,進一步激化了鮮卑舊貴與漢化官僚、中央與六鎮邊軍的矛盾,為後來的全麵動亂積蓄了能量。

從更大的曆史視野看,公元520年的這場政變,是北魏由盛轉衰的分水嶺。它不僅摧毀了宣武帝、孝明帝時期的政治平衡,更暴露了北魏漢化改革中“表麵製度變革而深層權力結構未變”的隱患——當皇權被宦官、外戚、宗室交替操控,所謂“漢化”不過是權力遊戲的裝飾,最終難逃分崩離析的命運。

這段曆史最深刻的啟示在於:權力失去製約時,最荒誕的指控能成為“鐵證”,最正義的抗爭會淪為“罪證”。而一個時代的悲劇,往往始於少數人的貪婪,終於多數人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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