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
昭陽的笑聲猶如鬼哭,積鬱著濃重散不儘的怨念。
她倒想看看。
沈白究竟猜到了哪一步。
她沒有阻止,聲音幽幽的說道:“繼續。”
寒霜覆蓋全身,幾乎將沈白化作冰雕,卻讓他的思維變得比平日更加清晰冷靜。
情報太少了。
他基本是在對昭陽公主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卷入此局。
但此刻,他神智清明的如有神助,幾則被遺忘在大腦深處角落裡的信息,就如同被標紅加粗的文案一樣浮現出來。
‘大乾王朝的皇室血脈不能修行……’
‘昭陽公主被譽為天生道體……’
‘天生道體……不能修行的天生道體又有什麼用?!’
這一刻。
沈白恍然大悟。
他脫口而出道:“你是故意隕落在那場上古大戰之中!想要借此機會,轉生鬼修,以此破除皇室血脈不能修行的限製?!”
“還是不對……!”
“鬼修乃陰煞之物,無法調和陰陽,天生低人一等,求道之路更是難上加難!以你昔日的貴重身份,倘若真計劃好了要轉生,又何至於受此局限。”
“我之前聽人說過,這座古戰場中有一條特殊的規則,凡隕落在此地者,皆會淪為永生不得超脫的亡魂……”
“這條規則……”
“莫不是專門給你定的?”
霎那間,陰煞氣息翻湧如淵,恐怖的寒意幾乎要將沈白當場凍斃!
作為金丹後期的大真君,昭陽的情緒控製能力不可能如此脆弱。
沈白一句話就能挑動她如此強烈的反應。
隻能說明他猜對了。
而且。
這件事對她影響之深,已然成了她心中無法化散的道執!
她聲音森然,宛如咬牙切齒般一字一句道:“你,說,完,了!?”
不是你讓我說的?
感受到對方那驟然暴漲的殺意,沈白內心一陣無語。
不過他全然沒有懼意。
相反。
在得出以上推論後他的思路更加清晰。
他喃喃道:“我倒是還猜到了一些更深層次的事情,但就怕我敢說,你不敢聽。”
“牙尖嘴利!”
昭陽顯然沒有再聽他繼續廢話下去的耐心。
她笑聲比哭還難聽,“你就算能猜到這一切又如何?此地乃是【玄陰煞】最深處,陰陽逆亂,天機隔絕!便是那位……,也休想窺探此間分毫!”
她伸出蒼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指尖繚繞著漆黑的死氣,緩緩指向一旁被無形力量禁錮的白秋水: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
“一,乖乖替我取出那顆該死的頭顱,我可賜你們一個痛快!”
“若不然,我便先當著你的麵,將這女娃的神魂一寸寸剝離,讓她承受煉魂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這般威脅對其他人來說確實可怕。
然而。
她卻並未在沈白或白秋水的臉上看到絲毫懼意。
尤其是白秋水,在聽到她的威脅時,眼中非但沒有恐懼,反而掠過一絲極其古怪的神色。
那眼神……
竟像是憐憫?
她看向沈白,兩人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彙,似乎達成了某種無聲的默契。
下一秒,在昭陽這位大真君都未能反應過來的瞬間。
嗡!!
一股決絕剛烈的神魂波動,毫無征兆的從白秋水體內陡然爆發,她周身的靈氣頓時以一種毀滅性的方式向內瘋狂塌陷!
“什麼……?!”
昭陽瞳孔驟縮,意識到了什麼,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