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文山轉過身,眼底閃著精明的光,他翻出第三戰區的兵員報表,還是他媽去年的。
可想而知,軍政部早就失去了實權。
他把報表拍在桌上:“現在李峰把機會遞到咱們手上了。查清楚了,咱們就能名正言順地削減空額、調整編製,把第三戰區的兵員調配權捏在軍政部手裡,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權。
顧墨三要是敢攔,就是抗命;他要是不攔,手裡的兵權就得縮水。
到時候,統帥部還得靠咱們來穩定第三戰區的局麵,咱們在軍政部的地位,才算真正穩了。”
錢大軍點了點頭。
“部長,我立刻組織督查小組,趁著各集團軍司令、軍長到金陵開會,立刻殺到第三戰區清查。我親自去做這件事,保證查得明明白白。”
虞文山彆有深意的看了眼錢大軍。
此時此刻,他有句話得跟錢大軍說明白,“大軍啊,魚在水中,有時候迫不得已。因為離開水就會死,但長江內的魚兒,如果去了大海,一樣會斃命。”
“但有些魚呢,在大海裡生長,在淡水中產卵,能夠在鹹水、淡水之間轉換。”
“為了生存,不得已罷了。”
錢大軍深知這話裡有話。
鹹水、淡水,既可以指軍政部與統帥部。
虞文山一手提拔的次長,但次長也是統帥的人,未來如何選擇,就看錢大軍如何抉擇了。
“部長,我明白,眼下節骨眼上,統帥部跟遠東戰區鬥法,不管幫誰都會落下把柄。最好的辦法是秉公執法,證明我軍政部的能力跟價值。”
虞文山眼底閃過一絲讚許,孺子可教。
他揮了揮手:“那你就抓緊去籌備,記住,督查小組要配兩個軍政部的老乾事,再從第八戰區借兩個懂後勤的參謀借第八戰區的人,是給李峰遞個信,咱們跟他不是對著乾;配老乾事,是防著有人做手腳,彆讓咱們自己栽了跟頭。”
想要立足於政治鬥爭不敗,唯一的辦法是辦事不站隊,用心做好分內事。
可確保無憂。
這也是虞部長的立身之術。
錢大軍從頭到尾,並未拍過桌子,也沒冒出臉紅脖子粗的狀態。
人嘛,都是會演戲的。
有時候是演給敵人,有時候是演給同僚。
辦公室內恢複安靜,虞文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咂摸了一聲。
細想一下這幾天發生的情況,一天一個大驚雷。
搬遷金陵,解決九部,合並第五、第九戰區,用兵向南,緊接著清查第三戰區。
李峰這人僅僅調動了楚雲飛一部,卻讓三個戰區出現了較大的紛亂。
借力打力的手段並不高明,卻是陽謀。
第五戰區不會放過吞並第九戰區的機會,而軍政部也不會放過重掌職權的機會。
陽謀才是最無解的。
直插人心最底層。
金陵城內的治安一如既往的好,有46師這個王牌部隊負責巡邏,時常能夠見到坦克的身影。
包子鋪、茶館、酒店等地方,往往站著一群偷偷摸摸的家夥。
軍統的眼線跟探子,時刻盯著出入的人。
把最新的情報跟消息傳遞開。
第三戰區的軍官團到達金陵,探子們伸長了脖子,想看清軍官團內的人。
一旦看清了哪些人,需要立刻上報給統帥部。
日後必須提防起來。
不確定這些軍官是否被李峰收買了。
但這一次,特務們顯然傻了眼。
第三戰區麾下四個集團軍司令,多個軍長都是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