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蘇勇想要的，絕不僅僅是一次悄無聲息的暗殺。
他要的是雷霆掃穴，一場震天動地的雷霆掃穴！他要讓清源縣所有人知道，要讓晉西北的所有日偽漢奸知道，敢殺中國老百姓，就要承受這樣的懲罰！
步話機那邊的周衛國有些不解：“老大，那外圍......”
“外圍，”蘇勇嘴角露出一絲森然笑意，“交給我的‘牛刀’！”
他按下了另一個通話按鈕，直接接通了虎賁營的線路。
“鄭羽！”
正在營房裡帶著手下擦拭大刀和湯姆遜衝鋒槍的虎賁營營長鄭羽，聽到聲音立刻站了起來，一把接過通訊兵手裡的步話機，眼神銳利。
“1號！虎賁營在！請指示！”
“有活兒，而且是硬活！”蘇勇的聲音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我命令你，立即集合你的虎賁營，全員全裝，急行軍趕赴清源縣麥香鎮。天亮之前，必須與周衛國的特戰隊會合，聽從他的統一指揮！”
鄭羽的眼中爆發出淩厲的戰意：“好嘞！1號您就瞧好吧！是打鬼子還是乾漢奸？”
“乾漢奸！”蘇勇的聲音冷了下來，“有個叫查五的畜生，還有他手下的三百多條走狗，我隻要求一點——”
蘇勇頓了頓，一字一句的說道：“雞犬不留！”
“得令！”鄭羽掛掉電話，眼中殺氣凜然。他衝出營房，吹響了尖銳的緊急集合哨！
“虎賁營！緊急集合！”鄭羽的吼聲響徹整個營地，“1號給我們派任務了！去清源縣，殺漢奸，為咱們死去的鄉親報仇！”
“吼！吼！吼！”
數百個虎賁營的精銳戰士如猛虎般響應，整個營地殺氣衝天。一排排衝鋒槍，一挺挺g42通用機槍，一個個身上綁著炸藥包的士兵……這是一支武裝到牙齒的鋼鐵洪流，由鄭羽帶隊，像一柄出鞘的利刃一樣，在黑夜中迅速消失不見。
…
次日早上五點，麥香鎮外的密林中。
周衛國和葛二蛋悄咪咪地藏身於一處高地之上，仔細觀察著下麵燈火稀疏的小鎮情況。忽然間，背後傳來了一陣十分輕微卻又帶著一定節奏感的腳步聲，周衛國臉上的神情沒有出現絲毫改變，並且做了一個極為穩妥的手勢。
很快，鄭羽那矯健的身形就從林子裡冒出來，他身後跟著幾百個悄無聲息，像鬼影一樣行軍的虎賁營戰士，他們人多勢眾，但除了軍靴踏在土地上發出的悶響外，竟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響，其軍紀之嚴明讓一旁的葛二蛋看得目瞪口呆。
“老周，我們到了。”鄭羽壓低聲音，語氣冷靜而充滿了力量。
“鄭營長，你來得正好。”周衛國看著下方的鎮子，一臉冷峻，“我和葛二蛋兄弟已經摸清了情況，查五的大院，易守難攻，但是我們已經找到了突破口。”
他把“暗溝滲透，中心開花”的計劃大致說了一遍。
鄭羽聽後連連點頭，他緩緩抽出背上的大刀，刀鋒在微光下泛著寒意：“好，這個計劃好。你們進去製造響動，我們就在外麵等著，等你們把門打開，我們就衝進去，把這些狗漢奸全部砍成肉泥。”
周衛國是冷靜的職業軍人，鄭羽是淩厲的沙場刀客，一個代表蘇勇手下力量的精準刺殺，一個是摧枯拉朽的正麵強攻。
葛二蛋望著眼前這兩位威風凜凜的指揮官，還有他們身後那幾百個殺氣騰騰、裝備精良的戰士，心中熱血沸騰，原本以為自己的複仇之路隻能自己一人去完成，沒想到一夜之間就來了這麼一隊天兵天將！他攥緊了自己手中那把由特戰隊員送給他的、帶著消音器的手槍，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中。
周衛國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上的夜光指針。
“各單位注意，”他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沒有一絲誤差地傳到每個戰鬥小組的耳中，“距離行動開始還有五分鐘，準備……砸門。”
林地裡，鄭羽緩緩將大刀歸鞘，轉而拉了一下湯姆遜衝鋒槍的槍栓，“哢嗒”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我這口刀，”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眼睛裡放著光，“早就想嘗嘗漢奸的血了！”
夜色最濃時，萬物俱寂，鎮上幾乎所有人都陷入到夢鄉裡頭，隻有查五那個像毒瘤一樣盤踞在鎮中心的大院子當中，透出幾分靡亂的燈火以及隱約可聞的猜拳行令聲。
大院外麵，黑暗的角落裡，數百道影子像鬼魂一樣將整個大院圍得嚴嚴實實。鄭羽身子貼著地麵，藏在大門正對著的一片黑影子裡，他身後的虎賁營戰士們，像一群憋著勁兒要撲出去的猛虎，黑洞洞的槍口早就瞄好了前方那扇高大的院門，就等著門一開，立馬衝進去，把裡麵的東西統統砸個稀巴爛。
而在大院的北牆角，一片荒草叢生的窪地中，周衛國，葛二蛋以及十名“神州之劍”的精銳隊員，也已經找到了那個被人遺忘的排汙暗溝。
一股讓人作嘔的腥味從溝口傳來，但是沒有一個人表現出任何猶豫的樣子，周衛國率先彎下腰鑽進去，葛二蛋也跟著鑽進來，手裡緊緊攥著那把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因為太用力所以指節都變白了。仇人的老窩就在眼前，他心裡砰砰直跳，血液裡流淌的不是害怕而是快要沸騰起來的岩漿。
地道裡很窄，又泥濘不堪，但對於從地獄周出來的特戰隊員來說就跟走路一樣簡單，他們悄無聲息的快速前進，沒多久就看見前麵透過來一點光亮。
出口，就在查五大院的後廚水井旁。
周衛國打出手勢，兩名隊員像靈貓一樣先鑽出來，一人拔出匕首，閃電般抹過一個正在打瞌睡的廚子的喉嚨，另一人捂住他的嘴，慢慢把他放倒，一點聲音也沒有。
安全！
隊員魚貫而出，轉眼間就消失在院內的黑暗中。葛二蛋是最後爬出來的，當他踏上這塊一直想用鮮血清洗的地方時，身體因為極度的仇恨而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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