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十幾分鐘,擺攤帳篷的塑料門簾被掀開,進來幾個笑意盈盈的人,胡步雲看了看,三女一男,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胳膊上戴著紅袖箍,寫著市場管理的字樣。
他們看起來彬彬有禮,沒有一點凶神惡煞的樣子。胡步雲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神經敏感了。
攤主連忙起身迎接,“各位領導,你們來了?快請坐,想吃點啥,我馬上給你們做,算我招待你們的,不要錢。”
帶隊的女子笑著道:“馬老板,不用麻煩,我們有紀律,不拿群眾一針一線,怎麼能白吃你的東西呢。”
女子說著,從公文包裡拿出一疊單據,塞到攤主手裡,“這是這個月的。”
攤主把單據翻了翻,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苦著臉說:“怎麼這麼多?”
女子身邊的那個男子眉頭緊皺,語氣明顯不客氣了,“馬老板你眼神沒出問題吧?哪裡多了?跟以前一模一樣,營業稅二百塊,個人所得稅二百塊,工商管理費二百塊,市政建設費一百塊,教育附加一百塊,衛生費二百塊,環境治理費二百塊,攤位管理費三百塊,消防管理費三百塊,垃圾處理費二百塊。一共兩千塊,一分不多收你的,如果你現在交錢,我們還可以打九折,隻收你一千八,你彆得了便宜還賣乖,趕緊交錢吧。”
女子連忙嗬斥男子:“好好說話不行嗎,我們是市場管理員,更是市場服務員,和攤主們是一家人,領導一再強調對攤主要客氣,要文明,你怎麼一出門就忘了呢?”
男子默不作聲了。女子又看向攤主,笑著道:“馬老板,要不把錢交了吧?我們趕時間,還得去下一家呢。”
攤主哭喪著臉說:“領導,您就體諒下我,我置辦這個攤子花了不少錢,前幾個月我可是一分都沒欠你們的,隻是這個月我老娘治病,孩子上學,已經欠了一身債,我實在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
女子緩緩說道:“馬老板也用不著跟我這訴苦,如果都像你一樣找一堆理由不交錢,那我們的工作還做不做了?我們的城市還管不管理了?當然,我們是文明執法,絕不會強行收取你一分錢,你就給個準話,這錢你交還是不交?”
“請你們高抬貴手,我實在是拿不出錢來了。你們讓我緩緩,下個月,下個月我保證如數上繳,好不好?”攤主央求道。
女子從攤主手裡把單據拿過來,放回公文包裡,“既然馬老板有困難,我們也不好強求,強買強賣的事我們是不能乾的。但是我有必要提醒馬老板,交了錢,你這個攤位就屬於合法經營。不交錢,那就是非法經營了。”
女子說罷,帶著幾人走了出去。
胡步雲看向樓錦川,樓錦川坐在那裡像一尊佛,眼睛微閉,似是什麼都沒看見一樣。
胡步雲問攤主:“馬老板,他們的後手是什麼?”
攤主眼眸有些猩紅,“不用著急,他們的後手很快就要來了,你們現在走還來得及,我的損失也不需要你們補償了。”
“既然是看熱鬨嘛,那就把熱鬨看完。”樓錦川不緊不慢地說道。
胡步雲去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把先前的錄像回放了一下,效果讓他很滿意。於是再次用抹布把手機包好,放在原處繼續錄像。
不多一會兒,一群人衝進攤主的擺攤帳篷裡,約莫有二十多人,不大的擺攤帳篷裡,一下就人滿為患了。
這些人看似就是正規部隊了,清一色的警察作訓服,隻是衣服上沒有警銜警徽和警號標誌而已。
他們個個表情嚴肅,看似也訓練有素,一進帳篷就四散開來,有的開始檢查攤位的各種證件,有的則在一旁記錄著什麼,還有的則直接站在了帳篷的出入口,防止有人逃離。
攤主見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顫抖著聲音對樓錦川說:“你們看,我說得沒錯吧,他們的後手來了。這下子,我這攤子算是保不住了。”
胡步雲緊盯著這一幕,他難以理解,為什麼一個普通的擺攤小販,要承受如此沉重的負擔和壓迫。而樓錦川則依然坐在那裡,仍舊眼睛微閉,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一位看似領頭的人走到攤主麵前,嚴厲地說道:“馬老板,你的攤位涉嫌非法經營,我們需要對你的物品進行扣押,並對你進行處罰。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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