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興冷冷地說道:“胡步雲,你去蘭光上任之前,我對你說過什麼,你忘了嗎?”
胡步雲微微欠身,沉吟著道:“楊書記,您的叮囑我一刻也未敢忘,時刻記在心裡的。您告訴我建安市現在發展勢頭空前的好,講究的是實乾和效率。可我到了蘭光縣,遇到的最頭疼的問題就是發展滯後,乾部作風散漫,與實乾和效率根本就不沾邊,劉明賢、盧海燕、劉誌明、屈曉、陳鍇這些重要崗位上的乾部不僅沒有起到好的示範作用,反而成了鍋裡的老鼠屎。而且我敢斷定,像他們這樣吃蘭光飯砸蘭光碗的乾部還有很多,我和周縣長也有決心把乾部隊伍整治好,把乾部群眾的精神提振起來。”
楊建興問一句,胡步雲懟回去一大篇。話裡話外都在指責市委對乾部隊伍監管不力,蘭光縣一下兩個常委被省紀委調查,這能怪誰?而且明明是胡步雲揮刀亂砍,把周海軍鐵板一塊的圈子砍出一個缺口來了,這會兒還要拉著周海軍一起表忠心。這小子不像好人啦。
楊建興麵色愈發陰沉,但也不好當場發作,隻能咬著後槽牙道:“說得倒是輕巧,整治乾部隊伍哪有那麼容易,要是出了亂子,影響了全市乾部隊伍的穩定,這個責任誰來擔?”
胡步雲眼裡露出一絲冷峻:“楊書記,穩定固然重要,但發展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關鍵。不打破現有局麵,蘭光縣永遠隻能在原地踏步。乾部隊伍如果不整治,再好的政策也難以落地,更彆提完成這五個億的招商引資任務了。我願意為推進蘭光縣發展擔起一切責任,也請楊書記給予我們足夠的信任和支持。”
楊建興沉聲道:“胡步雲,你彆忘了,我不僅說過要講實乾和效率,還說過要直接麵對問題,高效執行市委的決策。隻怕你早已經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吧?”
任憑胡步雲再怎麼能忍,這會兒他也不想忍了。剛剛在招商引資調度會上,你給我一個坑接一個坑地挖,倒也罷了,我還佩服你敢當著眾人的麵玩陽謀。現在可倒好,你把我單獨留下來,陰陽怪氣地左一句右一句,我還懶得慣著你了。
於是胡步雲也沉聲道:“楊書記,您要說就說明白點,我是哪件事沒有直接麵對問題,沒有高效執行市委的決策了?是因為我不應該動劉明賢和盧海燕嗎,隻要您擔保他們沒有問題,或者在市委常委會上公開說我做錯了,我馬上去省紀委求情,把他們保出來。我在您和周縣長麵前,可以拍著胸脯說,劉賢明、盧海燕拒不執行縣委的決策,搞小圈子政治、小團體利益,紀律問題、經濟問題、生活作風問題一大把,這樣的人留在縣委班子裡,那就是害群之馬!而且我保證,這樣的人隻要敢冒頭,有一個我清除一個,絕不手軟!如果誰嫌我礙事,那就把我調走!”
楊建興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胡步雲,你太放肆了!我是市委書記,你是縣委書記,我了解一下縣裡的情況有錯嗎?你這麼囂張跋扈,想威脅誰呀?!我隻是要維護一個地方的穩定團結,說過你不該動劉明賢和盧海燕了嗎?”
胡步雲冷冷一笑,“是我錯了,我曲解了您的意思。那您所謂的我沒有高效執行市委的決策,是不是說我要繼續搞傳統工業、傳統農業,不該搞文旅興縣?您當眾支持、肯定,背地裡橫挑鼻子豎挑眼,到底是幾個意思?您要堅決反對的話,那我也得看到市委糾錯的文件,會議紀要也好,處分決定也好,隻要是有能立字為證的材料都行!”
胡步雲跟吃了槍藥似的,一發而不可收,他正欲繼續說下去,見楊建興忽地站起來,臉上肌肉發抖,臉色愈發鐵青,呼吸也急促起來。他害怕一下子把楊建興氣得嗝屁了,便強忍著住了口。
周海軍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遊移,心中暗自叫苦,這場麵已然失控,他深知自己再不出麵緩和,局麵隻會愈發不可收拾。於是趕忙站起身,雙手微微抬起,做出勸解的姿態,說道:“楊書記,胡書記,二位都消消氣。今天這事兒,大家可能都是因為太在乎蘭光縣的發展,所以情緒有些激動。咱們都是為了蘭光縣好,目標是一致的嘛。”
楊建興冷哼一聲,重新坐回椅子上,雙手抱在胸前,目光冷冷地盯著胡步雲。胡步雲也毫不示弱,回望著楊建興,目光更加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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