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胡步雲方案,周海軍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其實說了半天,胡步雲把自己的人安排合適了,龔澈、黃銘都放到了關鍵崗位上,趙小童也擬提拔為副縣級乾部。但他並沒有吃獨食,雖然周海軍從頭到尾沒提出一個人選,但胡步雲替他安排了,沈夢瑤當新莊鎮委書記,周義然當城關鎮長,包括轉任城關鎮委書記的杜光輝,也曾是周海軍提拔起來的人。
看似胡步雲是一手操作了這次局部乾部調整,實際上在不聲不響中就給足了周海軍麵子,也給足了利益,從而最終完成利益交換。
周海軍心裡不由喟歎,幸好他及時刹車,並調轉車頭和胡步雲並肩而行,不然他下麵這些人不被一鍋端就不錯了,哪還有獲得提拔重用的機會?看來胡步雲還真不是口是心非的人,沒有給周海軍開空頭支票,隻要周海軍配合他,他就不會讓周海軍受冷落。
人事問題聊完了,胡步雲這才說了自家的私事,雖然沒直接點錢誌強的名,但他說自己一個嫡親長輩病重,他在不耽誤正常工作的情況,可能周末或者節假日就不能待在蘭光縣了,得多回省城探望。縣裡的事希望周海軍多操點心,尤其是周末和節假日,讓周海軍必須鎮守在縣裡,以防發生緊急情況的時候書記和縣長都不在。
周海軍連忙表態:“像影視城、旅遊公路網這些大項目隻有你胡書記才拿得下,我是想使勁都使不上,但縣裡的穩定和日常工作你可以放心交給我,家裡的事你隻管多抽時間去處理。”
胡步雲感激地看了周海軍一眼,“那就多辛苦你了。對了,這兩天你有時間沒有,咱倆分頭去幾個重點項目工地看看,不能把客商招進來了,什麼事都交給下麵的人去協調,咱們兩個所謂的頭麵人物就不聞不問了,這樣陳總會有意見的,說不定他會找江董告狀。”
周海軍思忖片刻,沉吟著道:“依我看,咱們也彆分頭了,也彆帶一班子人了,搞得像視察工作一樣。就咱們兩個人一輛車,去瓦子山和蘭光古城以及茶馬古道沿線跑一趟,就當是微服私訪了,這樣既不打擾企業,也看看有什麼問題沒有。”
“怎麼?周縣長是懷疑下麵還是有人搞小動作?”胡步雲微笑著問。
“我也不確定,但我在蘭光工作幾十年,對下麵的情況還是清楚的。我當然相信絕大多數乾部群眾是支持重點項目建設和蘭光縣良性發展的,但也不能排除有少數人想搞小動作。那些偷偷采礦的,偷伐林木的,隨意擺攤設點的,肯定是不甘心財路被切斷,不排除有死灰複燃的跡象,有些基層乾部就是既得利益獲得者,他們是不是睜隻眼閉隻眼呢?各鄉鎮彙報工作的時候,有沒有迫於縣委的壓力,不敢彙報實情,隻報喜不報憂呢?”周海軍分析道。
胡步雲笑著點頭:“還是你周縣長務實,咱們確實得經常下基層走走。”
次日一早,胡步雲和周海軍兩人同乘一車,連司機都沒帶,胡步雲開著他自己那輛豐田霸道就上路了。縣委書記和縣長一塊兒下去搞暗訪,實屬罕見,要是被下麵的人知道風聲,還不知道會緊張成什麼樣子。
晨霧未散,進入新莊鎮境內之後,車子駛入一條盤山公路。周海軍搖下車窗,混合著鬆脂與腐葉的氣息湧入車廂。遠處錯開峽水電站的混凝土壩體在霧中若隱若現,像頭蟄伏的巨獸。
“修建這座電站的時候,趙小童還是新莊鎮副鎮長,當初在這摔斷過一根肋骨。”周海軍介紹說。
胡步雲單手扶著方向盤,越野車靈活繞過一個路麵塌陷處,“這我知道,當時我離開蘭光縣不久,聽人說了這件事。按說他會打電話給我說一聲的,畢竟他到新莊鎮當副鎮長的機會是我給他爭取來的,也知道這個水電站是當年招商引資我從南風集團那裡爭取來的,但這個公子哥兒心高氣傲得很,水電站沒修成之前他從不向我叫苦。據說後來築壩的時候,他帶著鎮村乾部不分晝夜扛沙袋、搬水泥。如果這次能把他推上副縣長的位置,讓他協助你分管項目,你就相當於撿了個打黑工的,不多要你一分錢工資,事情還能給你辦得漂漂亮亮。”
周海軍忽然問道:“你實話告訴我,要是黃廷州沒在這個節骨眼上捅婁子,你也會找理由把他拿下,因為黃廷州不下來,趙小童就沒機會上去,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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