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說,宋晶和胡步雲兩人匆匆趕去醫院。宋九山所住的高乾病房外麵,宋家幾個小輩守在這裡,宋晶帶著胡步雲走進病房,一名醫生正在向宋漢生和宋道憲介紹情況,胡步雲隻聽到一句:“宋老怕是出現多臟器衰竭,自主呼吸已無法維持,現在全靠設備支撐著,家屬要有心理準備。”
宋九山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的身軀幾乎被各類導管和監測線纏繞,氧氣麵罩下灰白的臉龐凹陷,胸口僅靠呼吸機帶動著微不可見的起伏。監護儀屏幕上跳動著不穩定的波形,所有跡象都指向老人生命燭火即將燃儘。
胡步雲心如刀絞,錢誌強離世的痛楚還沒從他心裡散儘,現在又一個長輩即將離開。他根本無法接受,瞬間潸然淚下。哽咽著叫了一聲爺爺,宋九山沒有回答,眼皮微微動了一下,便是對他的回應。
胡步雲看向宋晶,低聲問道:“爺爺病成這樣,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宋晶嘴角動了動,沒有說話。宋漢生碰了碰胡步雲的胳膊,“出去說。”
說著就領著胡步雲去往一間醫院專門為家屬安排的休息室,宋道憲和宋晶也跟了出來。
“我們知道你這段時間心力交瘁,便沒把你爺爺的事告訴你,也是不想增加你的心理壓力。”宋漢生解釋說。
胡步雲點點頭,“理解,現在這種狀況,宋家也確實不適合和我多接觸。”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宋晶嗔怪道,“你彆誤會,我們這段時間確實沒顧得上你,但你的處境我們都很清楚。隻是你爺爺現在這個狀況,我們啥也幫不上你,如果貿然行動,又怕幫倒忙。要是你爺爺現在還能主事,局麵斷然不是這樣。”
胡步雲連忙解釋,“姑姑,我並沒有埋怨宋家不管我的意思,我是真的怕連累到宋家。”
宋漢生沉吟著道:“我雖然是北川省委常委,但在常委會上,我的意見是可有可無的,大概劉浩已經掌握了什麼東西,才那麼強勢。好在有高書記和樓省長暫時頂著,但如果劉浩在京都的活動有成效的話,高書記和樓省長也是頂不了多長時間的,所以你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胡步雲點點頭,“我是有心理準備的,隻希望不要連累到更多的人。尤其是不能連累到宋家和章家。我這次來京都,也就是想搏一搏,可沒想到我連京都紀委的大門都進不去。本想著借助爺爺的身份,請他把我領進紀委的大門,以後的事情我自己辦。哪想到爺爺現在病成這樣。”
胡步雲說著,還抹了一把眼淚。
一直沒有說話的宋道憲,瞪大眼睛問道:“你去紀委乾啥?你手裡拿到了什麼材料?”
“是老錢留下來的,關於劉浩貪汙受賄和其他方麵的違紀違法材料。”
胡步雲把他們去漢海省曲中縣桃源村取材料的過程說了一遍,不過他隱瞞了在地窖裡發現大量財物的事。
“給我看看!”宋道憲說。
胡步雲把材料交到宋道憲手裡。宋道憲粗略翻看了一遍,把材料還給了胡步雲,“你就在這裡彆動,我去打幾個電話。”
幾十分鐘後,宋道憲打完電話回來,沉聲道:“晚上我帶你去紀委,另外,我已經安排了人,核實一下吳靈萱和吳景熙母子的情況,如果情況屬實的話,先把他們監視起來,有必要的話,就直接把他們控製住,到時候哪怕是當作人質,也可以作為和劉浩的交換條件。”
宋道憲這一番操作有違常理,尤其是他作為京都公安部副部長,更不應該如此行事。但胡步雲也不敢多問,隻能理解為劉浩的勢力過於強大,沒那麼容易把他扳倒,和他博弈的勝算很小,就連宋道憲也投鼠忌器,隻能想出這樣劍走偏鋒的歪點子。
胡步雲點了一下頭,“謝謝道憲叔叔。”
宋道憲麵無表情地說道:“先彆急著謝,我能把你帶進京都紀委,剩下的事隻能靠你自己,我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因為我帶你進紀委也是靠我的身份,但他們辦案是忌諱外部乾涉的,你爺爺那樣的元勳級老乾部可以指手畫腳,但我和你漢生叔叔這樣的在職人員是絕對不能的,否則就犯了大忌。這一點你要理解。”
胡步雲連連點頭,“我理解,您能把我帶進紀委我就感激不儘了。剩下的事我自己辦,能辦成什麼樣算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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