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笑笑說:“老家雖然沒人了,但房子還在,回去請人整修一下,還能住人。本來我那外甥齊俊成要接我去他們家,但我看他嶽丈嶽母都跟他們住在一起,他孩子也已經上大學了,我去了就是吃閒飯,一大家子人大眼瞪小眼,實在不方便,就沒去。還是回老家去吧,自己住著自在些。”
胡步雲忙說:“那不成,您照顧了老錢差不多二十年,從圩河市到建安市,從建安市到省城,要不是有您,老錢的日子還不知道過成什麼亂糟糟的樣子。現在老錢不在了,不等於我們這個家就不需要您了,我不能就這麼讓您一個人回鄉下,我說過您就是我的家人,我自會給您養老。平時我回來得少,靜宜的工作也忙,家裡也需要人打理,您不嫌辛苦的話,就跟我們一起住吧。”
王姐連連搖頭,“你的心意我領了,之前章小姐也說過幾次,讓我搬到你們家去,我總覺得不合適,我也老了,也幫不上你們多少了,不能給你們添麻煩。”
胡步雲笑著道:“正是因為您年紀大了,我才不敢讓您走啊。再說您回鄉下去能乾啥呀,萬一有個三病兩痛,我們也不能及時趕到。即便是我們知道了消息,來回奔波也耽誤事,您這樣反而是給我們添了更大麻煩。您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王姐眼淚汪汪地說:“孩子,我知道你和章小姐都是為我好,但我不能死皮賴臉啊。這些年我也有了一些積蓄,回鄉下住幾年,種點地糊口還是沒問題的。說不定我還能在當季的時候給你們送點新鮮蔬菜瓜果啥的。實在是沒力氣種地了,我就去鄉裡的福利院,那裡邊孤寡老人多,住進去不寂寞。”
胡步雲眉頭緊鎖,語氣堅定地說:“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死皮賴臉?您為我們這個家付出了這麼多,我們照顧您是應該的。您就彆再推辭了,就跟我們一起住吧。萬一您哪天不想在家裡住了,要去養老院,那我就送您去省城的養老院,錢的事您不用考慮,有我呢。我現在也沒什麼負擔,養您一個老人我養得起。您要是再堅持回鄉下,那我可真要生氣了。”
王姐撫摸著胡步雲的手背,“孩子,我聽你的。”
晚上,胡步雲如約去樓錦川家裡。
樓錦川臉上古井無波,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胡步雲來了,也隻是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沒有像往常一樣問這問那,工作的事不問,生活上的事也不問,更沒有請胡步雲去書房的意思。
胡步雲猜不透樓錦川叫自己來家裡到底是幾個意思,總不能是找自己來陪他看電視的吧?樓錦川不說話,但胡步雲不能像根木頭一樣乾坐著,於是主動彙報縣裡的工作。
可還沒說上兩句,樓錦川就打斷了他:“你不用說了,說來說去也沒什麼新意。”
胡步雲尷尬得一批,隻好乖乖閉嘴。你不讓我說,那我就不說唄,你要當啞巴,我就陪你當啞巴,是你把我叫來的,又不是我主動上門。你要有什麼事,你不說,我也懶得問了。
直到省台的新聞聯播播完了,樓錦川才緩緩站起身來,胡步雲便也跟著站起來。樓錦川向書房走去,淡淡說道:“你不用跟來。”
過去樓錦川總體上來說對胡步雲還是不錯的,對胡步雲好的時候能留他在家過夜,能親自去廚房下麵條給胡步雲吃,雖然那一次麵條鹽放多了,鹹得沒法下口。當然,他也沒少批評甚至責罵胡步雲,但每次批評和責罵的時候,胡步雲都能感受到他的愛護。
但這次不一樣,這是胡步雲第一次從樓錦川眼神裡看到的,滿是冷漠。
胡步雲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憤憤地想,你以為我想跟著你,你以為我服侍你還沒服侍夠。我等你五分鐘,你五分鐘不出來,這個冷板凳小爺我就不坐了,拜拜。
其實不用等五分鐘,不到兩分鐘,樓錦川就從書房出來了,手裡拿著一個小盒子,扔給胡步雲,“這是小雨寄給你的,趕緊拿走!你給小雨說清楚,以後寄東西直接寄給你,彆寄到我這裡來。省長家竟然成了你胡步雲的快遞中轉站,我丟不起那個人!”
其實裘雨給胡步雲寄東西,本可以寄到他自己手裡,可裘雨偏偏要寄到樓錦川這裡來,無非就是想讓胡步雲和樓錦川多接觸,下屬時不時在領導麵前晃蕩一下,領導就不會忘了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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