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步雲嘬了一口茶水,淡淡說道:“我給市長大人打了幾個電話他都沒接,不接就不接唄。我隻是個副手,孟市長沒回來明確我的工作內容,我就是個閒人,連灶膛都沒有,要再多柴禾也沒卵用。”
蔣武林微微一笑,“當官不當副,當副不當常務,求權不求責,求責不求細。你這個常務副市長看似風光,實際上還是要受製於人。我那個衙門雖然不大,但我好歹還是一把手,不用彆人給我安排工作,這兩天我調閱卷宗,眼睛都要看成老花了。”
“看出什麼門道沒有?”胡步雲問。
蔣武林神色凝重,“問題不少,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案子,很多都拖成了懸案,有的證據鏈不完整,有的證人已經失蹤或去世,想要翻案難度很大啊。”
“地方乾部充當非法采礦保護傘的有沒有?”
“有一個,就是蘭光縣的,但人已經死了,就是那個吳愛軍。”蔣武林頓了頓,又說,“這個案子你問我,還不如問馬副市長,就是公安局移交到紀委的材料,紀委能做的也就是備個案,人都死了還查個屁。”
胡步雲看向馬非,馬非撇撇嘴說:“你不是不關心這個案子的嗎?現在問,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這時,有人敲門,是望海樓的服務員把飯菜送來了。幾人開始吃飯,還隻吃了幾口,馬非冷不丁說了一句:“吳愛軍的愛人趙靈燕從蘭光縣一中調到市教育局,調動手續已經辦完了,這兩天就要搬家,找了市裡的一家搬家公司。”
胡步雲點了點頭,也沒多問什麼。馬非連這些細節都掌握得清清楚楚,說明黃銘一直盯著趙靈燕沒放。
第二天,楊建興和孟長江都從省城回來了,胡步雲便聯係了楊建興的秘書嶽西安,說要向楊建興彙報工作。自己是新上任的市委常委,自然要第一時間去見市委書記,基本禮貌和規矩還是要講。
胡步雲剛剛在楊建興的辦公室落座,蔣武林也來了。
與一年前胡步雲任蘭光縣委書記的時候,楊建興的咄咄逼人相比,這次楊建興的態度全然不同了。他滿臉堆笑,儼然一副慈祥長者的樣子。“步雲,武林,在省紀委的時候我們就是同事,現在又在一個班子工作,也是莫大的緣分啊,我得感謝省委領導給我安排了兩個好幫手。”
蔣武林欠了欠身,恭恭敬敬地說:“楊書記,您過去就是我們的老領導,現在又是我們的班長,我一定會在您的帶領下,儘心儘力為全市人民服務,不辜負您的期望和省委的重托。”
楊建興滿意地點點頭,“工作嘛,總有輕重緩急,你們剛上任,先熟悉熟悉環境,有什麼困難和問題,隨時來找我溝通。武林,市紀委的工作一直都很出色,市委很滿意,你這個新任的紀委書記,我還是很放心的,希望你在市委的領導下,把那一攤子事抓好。步雲,我倆之間曾有點誤會,好在後來把話說開了,誤會也解除了,你在蘭光縣的工作非常出色,給全市添了彩長了臉,我以你為榮。現在你榮升常務副市長,也是實至名歸,我會一如既往支持你。你的具體工作,我就不過問了,由政府協調安排。但還是那句話,服從市委的統一領導和工作大局,你是市委常委,更要以身作則,不驕不躁。”
胡步雲微微頷首,“我明白。”
楊建興又說:“我聽說你昨天去電視台調研了?工作很務實嘛,問題也抓得很準,值得肯定。”
胡步雲嘴角微微動了一下,心說如果我不去電視台警告他們一下,隻怕你今天對我就不是這個態度了吧?於是微笑著道:“媒體作為黨和政府的喉舌,必須精準把握輿論導向。建安市隻有一個中心,那就是以您為書記的建安市委。媒體如果連這個都把握不準,那就會出問題。本來應該是江文部長管這件事,但涉及到了我個人,我覺得有必要去說明一下情況,如果江部長有所誤會,還請楊書記幫我解釋一下。”
楊建興擺擺手,“沒事,你做得對,媒體是該整頓一下了。”
胡步雲和蔣武林在楊建興辦公室坐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出來了,到了電梯裡,胡步雲鄙夷地看了蔣武林一眼,“瞧你那唯唯諾諾的樣子,一臉諂媚讓人不敢直視,希望你把握住節操,不要臨時變節。”
蔣武林冷哼著道:“你也比我強不了多少,還隻有他一個中心,你咋不說他就是建安市的太上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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