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猷光兩口子又去找那些同學的家長,好話說儘,希望他們賠點醫藥費,彆的就不追究了。
可那些家長比校長還跋扈,說何曉遊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樓梯的,又沒誰推他一把,憑什麼讓圍觀的人賠錢?
何況何曉遊是全校的公敵,家長們還信誓旦旦,威脅要聯名上書,請求學校開除何曉遊。
何猷光兩口子覺得不僅兒子成為了全校的公敵,他們自己也成全世界的公敵了。
有氣沒處撒,有理沒處講,隻要學校不開除兒子,就千恩萬謝了。
最好的出氣辦法,就是把兒子從病床上拖起來暴打一頓,可他們又舍不得。
家裡日子糊口都困難,根本就沒錢給兒子做手術看病。
何猷光兩口子隻好覥著臉找親戚朋友借,好不容易把手術費湊齊了,後續的醫藥費還沒著落,便隻能在家長籲短歎。
楊益民過生日這天,原本是想把何猷光叫來寬慰一下他,大家夥兒還湊了點錢,準備接濟一下何猷光。
何猷光是最後一個到的,到了就抓起酒瓶自己倒酒。
大家甚是不解,這人平時滴酒不沾,加上職業又是司機,本來就忌酒,這怎麼突然就喝起酒來了?
想必應該是心情太鬱悶,想借酒消愁吧。
於是楊益民勸說,沒有過不去的坎,兄弟們會幫著想辦法,幫他家渡過難關,酒就彆喝了,萬一喝出事了,家裡不就雪上加霜了嗎?
當楊益民把大家一起湊的一萬塊錢交給何猷光的時候,何猷光紅著眼睛,把錢推掉,哽咽著道:“這錢我不能收,兄弟們都不富裕,我不能連累兄弟們。”
楊益民說:“總得先把眼前的難關渡過吧?這錢你先收著,我們不等著你還。”
何猷光抓住酒瓶子,又給自己斟了滿滿的一杯,“錢我真的不需要,不瞞你們說,今天兒子學校的校長來我家了,給我們賠禮道歉,承諾不開除孩子,還拿了三十萬,說是給兒子的醫藥費和精神補償。
不差錢,我不差錢了!
但今天我必須得喝酒,誰也彆攔著我,你們不讓我喝,我一個人另找地方也是要喝的!”
楊益民講到這裡,憤憤說道:“哪承想,何猷光這老王八犢子竟敢酒後駕車,結果出了車禍,撞的竟然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這老王八犢子,活該他吃牢飯!”
胡步雲和馬非對視一眼,他看到了馬非眼中的寒意。
馬非讓人把楊益民帶出去之後,胡步雲問:“審過何猷光了嗎?”
馬非點點頭:“審是審過了,想必你也能猜到,他肯定不會說實話,畢竟是三十萬,那是他家的救命錢,他是老司機了,自然知道按交通肇事罪論處,坐幾年牢就能出來,但如果承認收錢殺人的話,那要把牢底坐穿,孰重孰輕他清楚得很。
所以還得從那個叫郭懷洲的校長身上尋找突破口,我查了,三十萬沒有走學校的賬,實際上學校也拿不出那麼大一筆錢,錢是郭懷洲自己出的,他哪來的這筆錢收買何猷光?那啥,蔣武林已經派人把郭懷洲留置了。”
胡步雲沉吟著道:“你轉告蔣武林,如果他在郭懷洲身上還是一無所獲,那以後就彆去你家蹭飯了。”
程文碩鄙夷地看了胡步雲一眼,“公安也好,紀委監委也好,辦案子是要講證據的,人家有人家的程序和法律邊界,就你這樣顧頭不顧尾,依著性子來,還不知道會惹多大事,你以為下次你的運氣還這麼好嗎……”
程文碩話沒說完,就被胡步雲不耐煩地揮手打斷:“得得得,你少跟我打官腔,我差點變成肉餅的時候,誰跟我講程序和邊界?
我問你,郭懷洲一個中學校長,自己掏腰包拿出三十萬,就為了給一個他口口聲聲是老鼠屎的學生家溫暖?這事它合乎常理嗎?合乎組織程序嗎?他郭懷洲的工資單經得起查嗎?
敢情你不著急,因為被車撞的不是你。但請你彆跟沒事人一樣,劉盛和你也是有過命交情的,當年秘密調查瓦子山煤礦,是大家一起殺出的一條血路!”
程文碩眼眸低垂,“你現在要對付的人,沒有一個是輕易能扳倒的,即便所有的證據都形成了閉環,也不容易扳倒他們,往往上麵有人發一句話,事情就會不了了之。何況現在你掌握的證據都沒有直接指向他們。
你動動腦子想想吧,不把證據做實,最後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搞不好我們這些和你走得近的人都會受到牽連,你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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