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這一切,胡步雲的食欲大漲,大快朵頤起來,邊吃邊笑著道:“趕緊吃,張元武到手了。”
蔣武林也笑:“真可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二天,省紀委就成立了以上官芸為組長的專案組,對建安市市長孟長江立案調查。
專案組第一階段的任務就是對建安市紀委提交的線索和證據材料進行核實。
隻是這個專案組是秘密成立的,胡步雲根本就沒得到消息,甚至連蔣武林都不知道。
省委班子裡麵,也隻有高隆、樓錦川和宋漢生三個人知道。
一個星期之後,全省召開半年經濟工作會議,孟長江在會場上被專案組工作人員帶走。
直到這時,劉浩才知道高隆已經動手清理建安市了。他是主持會議的人,最後因為心情太糟糕,在總結性發言上,隻講了寥寥數語便宣布散會。
與此同時,韋名姝也被省紀委的人從辦公室帶走問話。
隻不過她因為和孟長江結婚的時間並不長,對孟長江的問題確實不知道,所以對她並沒有產生根本性的影響。
隻是此後她就成了寡婦。
孟長江被帶到漢海省巫元市異地審理,他隻對自己的問題供認不諱,也交出了多個用他人名字開具的銀行賬戶,賬戶上共有他貪贓枉法獲得的財富八千多萬元。
而對於和劉浩、楊建興等人勾結,形成利益集團的事,孟長江一個字都沒說。
孟長江被關在巫元市的警示教育中心一間特殊的屋子裡,四壁和天花板都包裹著厚厚的、暗米黃色的防撞軟包材料,按上去隻有微微的彈性。
沒有窗戶,唯一的光源來自天花板正中一個嵌在防爆玻璃罩裡的ed燈盤,24小時亮著,讓人完全喪失時間感。
地麵是磨砂防滑的硬塑膠,冰冷堅硬,找不到任何棱角。
唯一的家具是一張矮床,同樣覆蓋著軟包,固定在離地不到二十公分的地麵上,想用它撞頭都夠不著力道。
角落是一個不鏽鋼的嵌入式便池,衝洗按鈕嵌在牆裡,外麵覆蓋著堅固的透明塑料板,隻能伸進幾根手指頭操作。
水龍頭是按壓式的,水流細小且限時,想積攢足夠的水溺斃自己都不可能。
沒有鏡子,沒有任何玻璃製品,連吃飯用的都是特製的、一掰就斷的軟塑料勺子和紙碗。
房間對角線的天花板和牆角,各有一個廣角攝像頭。
門是整塊厚重的合金,開關都在外麵,內側光滑如鏡,連個門把手凸起都沒有。
孟長江的心情出奇地平靜。
他把能認的都認了,八千多萬的數字砸出去,砸得專案組都有些愣神。
但他那張嘴像是焊死了的鐵門,關於“上麵”的事,一個字的風都不透。
他知道,有些名字一旦吐出來,那才是真正的萬劫不複,連帶著自家外麵的人也會遭殃。
他心裡清楚得很,自己死了,很多事就成了無頭案,家人也就安全了。
尤其是韋名姝,結婚不到半年就守寡,雖然麵上無光,但總比被拖下水強。
他最後腦子裡閃過的,竟然是新婚夜韋名姝嬌嗔的樣子。
他嘴角竟扯出一絲苦笑。
就是在這一間理論上無法實施自殺的屋子裡,孟長江成功完成了他的自殺儀式——咬舌自儘。
他慢慢踱到便池角落,背對著攝像頭,像是要解手。
蹲下時,他刻意把頭埋得很低,猛地深吸一口氣,用儘全身的力氣和意誌,將舌頭最大限度地伸到上下牙列之間,狠狠咬合下去
一股難以想象的劇痛瞬間炸開,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口腔。
他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但死死壓住了喉嚨裡的任何聲響,隻是把頭埋得更低,任憑溫熱的液體從嘴角湧出,滴落在冰冷的不鏽鋼便池上。
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但他心裡卻詭異地升起一絲平靜,甚至有點黑色幽默的念頭:
沒想到最後,這張用來講話、用來打官腔、用來應酬的嘴,竟成了自己最趁手的工具,在這最不體麵的地方,完成了最體麵的退場。
直到他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意識,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看守人員才從監控視頻裡發現異樣。
他們衝進房間,首先是聞到濃重的血腥氣,接著就看到孟長江蜷縮在便池角落,一動不動。
半個月後,京都紀委的調查組來到北川省,調查錢誌強的貪腐問題。
這就是劉浩針對高隆公開撕破臉的強烈反擊了。
他急需借助錢誌強的問題,否定高隆和樓錦川的強省城、強經濟,建立中西部崛起先行區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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