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步雲腦子急速打轉,然後不緊不慢地答道:“我覺得搞產業升級,就像我們老家冬天圍著土灶煮飯。灶膛裡柴火點著了,鍋裡的米和水也下了,關鍵就看兩點:
一是添柴的時機和分寸,火太大,鍋底容易糊,火太小,飯就夾生了;
二是那口鍋得穩當,鍋要是晃悠,再好的米也煮不成好飯,還容易把鍋掀了。
現在省裡定了調子,鍋裡有了盼頭,就是這灶火怎麼燒得勻實,得看您掌勺的火候了。我們底下做具體工作的,就盼著灶穩、火勻,彆讓米糊,彆讓鍋穿底,安安穩穩把飯煮熟,讓大家夥兒吃上一口熱乎的。”
胡步雲這番回答,已經與上次一心開辟高新區的想法有了本質區彆,更多是從北川的政治穩定、經濟穩定考慮,這也多虧了昨天晚上樓錦川對他的點撥。
隻是不知道高隆對這個答案是否滿意。
高隆看了胡步雲一眼,也沒再說話,繼續埋頭吃飯。
倒是坐在高隆身邊的那個白發老人,扶了扶老花鏡,問道:“年輕人,照你這說法,現在這灶,火候不穩,鍋也晃悠?那你說說,是風太大吹歪了火苗,還是燒火的柴,本身就不乾?”
這話問得刁鑽,直接把胡步雲那點隱喻給戳破了。
胡步雲後背瞬間沁出一層薄汗,感覺比被樓錦川灌三杯白酒還上頭。
他不敢看高隆,更不敢瞎編,隻能硬著頭皮,把姿態放得更低,“老人家您這問題問到根兒上了。我們底下乾活的,離灶膛近,煙熏火燎的,能感覺出火苗躥得不穩當,鍋沿兒摸著也晃悠。
可到底是哪股邪風刮的,還是柴火受了潮起了黴,這還真不是我們基層乾部能瞧明白的。
我就知道,得把灶台邊上的油汙、碎柴火清理乾淨了,自己手裡那根燒火棍攥緊了,彆添亂,聽掌勺師傅的吆喝,該扇風時扇風,該壓火時壓火,這才是本分。”
老頭聽了,淡淡問道:“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胡步雲趕緊回答:“晚輩胡步雲,現在是建安市常務副市長。”
老頭也沒再問話,老頭也沒再問話,隻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眼皮都沒抬一下。
吃完婚宴,胡步雲和江瑞科一並告辭離去。
胡步雲坐江瑞科的車,路上,江瑞科問胡步雲:“你猜我現在挖你走的話,高隆會不會放人?”
胡步雲裝傻,撓了撓頭,沒有正麵回答江瑞科,“我何德何能啊,能入您的法眼,晚輩感激不儘。”
江瑞科沉吟著道:“你也彆跟我打太極了,即便你願意來卓瑞文商,即便高隆願意放你走,我現在也不能挖你了。
高隆現在正缺衝鋒陷陣的鋒將,如果我繼續挖牆腳,那就太不厚道了,遺憾啊,就這麼把你錯過了。
說實話,我是真有過念頭,想把卓瑞文商的未來交到你手上,甚至連給你多少股權都想好了。
但現在我也看出來了,卓瑞文商確實不是你最好的歸宿,你未來的天地寬廣著呢。”
胡步雲心裡十分感動,誠懇說道:“江董,承蒙您高看我一眼,雖然我不能親手幫您打理公司,未來隻要我有能力,卓瑞文商集團需要我做什麼,我一定儘力。”
江瑞科輕輕拍了一下胡步雲的手背,“謝謝了。”
到了裘原生約定的茶館,胡步雲連忙道歉:“裘叔,真的很抱歉,臨時去參加了高原的婚禮,讓您屈尊等我。高原是我的好朋友,他結婚我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不去一下以後沒法見人。”
裘原生給江瑞科和胡步雲斟了茶,微笑著道:“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去的,這個婚禮你必須參加,你做得對。”
幾人閒聊了一會兒,胡步雲主要把瓦子山文旅綜合體和蘭光影視城項目的建設進度簡要介紹了一下。
其實有陳希在蘭光坐鎮,這兩個項目的情況他們肯定非常清楚,但是這三人確實也是因為蘭光的項目緊緊聯係在一起的,所以聊來聊去也就成了繞不開的話題。
說完蘭光的項目,裘原生問:“聽說你準備在建安市搞一個高新區?”
胡步雲點頭,“確實有這個計劃,但現在還在可行性論證階段,省裡的態度也還沒明確,最終能不能搞成,尚未可知。”
“那我能不能先預定一個席位,我們孔雀網絡準備建一個雲數據處理中心。”
胡步雲麵露難色,“如果您現在有更合適的地方,不妨先定下來。我鍋灶還沒砌起來,米麵下鍋更是八字沒一撇。省裡沒點頭,我這裡也不敢給您打包票,萬一耽誤了您的布局,那我罪過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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