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揉揉眼角,阮星眠重重吐出一口氣,輕輕合上門,戴上口罩繼續乾活。
她刻意忽略心裡無法抑製的酸澀,把注意力放在事業上。
一切都是她見色起意。
從一開始就是抱著試試的想法接觸對方。
沒什麼好難過的。
她和顧醒,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阮星眠在心裡寫了八百字小作文勸導自己,哪怕冷暴力之後直接分手也很正常。
可心裡還是堵得慌。
她停下手裡動作,又在腦海裡寫一萬字檢討自己。
她記得顧醒說過,情侶手機號可以共享位置。
顧醒肯定誤會了什麼?
但他不開口問,自己跑過去直接沒頭沒腦坦白——
是的,顧醒,我昨天去酒店找陸添了。
然後呢?
然後繼續坦白,我去找針孔攝像頭,我和他什麼都沒有發生。
再然後呢。
揭開底線,我其實不是原來的阮星眠。
顧醒信不信不知道,但他一定會先報警——警察同誌,這個人違法安裝針孔攝像頭,還下藥,還腦子有病。
阮星眠不想去局子裡坐月子。
所以,她不能坦白,至少現在不能坦白。
人心難測,穿到異世,目前她能信的人隻有自己。
原書對顧醒的心理描寫很少,阮星眠至今弄不清楚。
他選擇和原主一起撫養孩子,是喜歡女主阮星月愛屋及烏,還是喜歡天真活潑的原主。
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慢慢腐蝕阮星眠搖搖晃晃的心。
她席地而坐,無意識撚著褲腳。
敲門聲打斷她的沉思。
是顧醒嗎?
阮星眠原地爬起來,快步跑過去打開門。
熟悉的小黃人服飾。
“你好,外賣。”
不是顧醒。
但一定是顧醒點的外賣。
這個地址,隻有他和文竹知道。
而且是他們食堂的烤蝦拌飯,還有她愛喝的飲料。
阮星眠咬著筷子。
生著氣也要給自己買飯。
為了孩子?還是為了原主?
阮星眠想不明白,腦子攪成一團漿糊,泛著山西老陳醋的味道。
文竹聽說她要擺攤,一下班就過來幫忙。
有文竹,阮星眠勉強打起精神做準備工作。
梧桐道路邊攤歸學校管理,月租一千,可以試營業三天,再繳納攤位租金,非常人性化。
中午她給顧醒發消息感謝他的午飯,都下課好久了,沒有一條回複。
阮星眠忍了好久,眼中忍出了淚花。
她不明白,兩三句話可以說清楚的事,為什麼顧醒就是不說。
現在讓她彎下腰去哄。
她才不願意。
哄一次兩次可以,難不成哄一輩子?
雖然他們可能下周就分手了。
所以阮星眠堅持自己的底線。
憋出病了,也不做第一個低頭的人。
她本來就是個強種。
但她又怕顧醒真的再也不理她了。
二十三歲的少年,沒談過戀愛,不懂有效溝通很正常。
二十八歲的自己該體諒一些。
轉頭一想,誰不是第一次談戀愛。
阮星眠反反複複,拿不起放不下,在心裡把自己扯來扯去,還沒扯出一個結果。
情緒大於理智,她還不想和顧醒分開,這是她當前最大的情緒。
文竹問她怎麼了。
阮星眠露出想開之後的笑容“沒事!我現在乾勁十足。”
當天晚上,文竹借宿。
兩女孩一起睡阮星眠的新床。
明天還要早起做準備,兩人便沒八卦。
第二天,阮星眠準備了五十份壽司,在文竹的幫助下,順利地在中午十二點半全部售罄。
第一天試營業,成果還不錯。
阮星眠一下子加了幾十個微信。
哪怕戴著口罩,大多數男生都來要她微信,有的甚至不敢和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