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徐則傾開車。
季聆和阮星月冷靜地通了電話。
阮星眠靠在她肩頭,兩隻眼睛都是腫的。
她哭的時候沒有聲音,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掉幾顆,她抬手抹掉幾顆。
季聆拍她肩膀哄她“星月說了,顧醒沒事,等他從檢查室出來,就給你打電話。”
季聆心疼地給她擦眼淚“不哭了好不好?”
阮星眠在她肩頭委屈地蹭眼淚,這次沒事,下次呢?
梁鑫那麼壞,又有惡毒係統,會不會追著顧醒不放。
阮星眠痛苦地閉上眼。
顧醒在她腦海裡已經死過一次。
她承受不了第二次。
……
消毒水的味道嗆得人鼻酸。
阮星眠率先推開病房門時,看見顧醒半靠在床頭,額角貼著紗布,手臂纏著繃帶,梗著脖子,正想抬手拿旁邊的手機。
她幾乎是撲過去的,膝蓋撞在床沿也沒覺疼,一把抱住他的腰就哭出聲,眼淚砸在他病號服上洇出深色的圓。
“綿綿,注意腳下……”顧醒聲音嘶啞,大概是許久沒出聲的緣故。
“你嚇死我了……”她哽咽著,手先摸到他的胳膊,指尖發顫地捏了捏。
顧醒兩隻手抱緊她,順著她的背,聲音放得極柔:“胳膊沒事,還能抱你。”
她又往下探,摸到他的腿,隔著布料輕輕按了按。
“腿也好好的,”清冷眸子染了一層一層的笑意,聲音帶著點沙啞。
手往上移,撫過他的胸膛,能清晰摸到平穩的心跳。她吸了吸鼻子,眼淚還在掉。
“這裡也沒事,”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最後,她的指尖輕輕蹭過他貼紗布的額角,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什麼。
“額頭就是擦破點皮,”他歪了歪頭,蹭了蹭她的掌心,“綿綿,我不疼。”
阮星眠終於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瞪他,卻被他笑著擦掉眼淚:“綿綿不要哭,眼睛腫了我心疼。”
阮星眠撲在他懷裡,聲音悶悶的“隨便它腫吧,我想哭就要哭。”
季聆和徐則傾前腳剛到,去辦理住院的阮星月和陸浮川後腳進來。
本來阮星月留陸浮川在病房照顧顧醒,陸浮川死活不願意,顧醒明言不需要。
兩人相看相厭。
阮星月隻好帶著個“保鏢”在醫院裡穿梭。
他四人進來,房門關上,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顧醒挪了挪位置,示意阮星眠脫鞋子上床。
顧醒進的骨科醫院,病床比一般普通醫院寬十厘米。
他使勁往另一邊挪,空出很大空間給阮星眠。
阮星眠從他懷裡爬起來坐在床沿,被四個人圍觀,再想鑽顧醒被窩,也忍住了。
季聆先拿水杯給阮星眠,提醒她喝水,再看向顧醒“電話裡沒說清楚,車禍跟梁鑫有關嗎?”
所有人都等著顧醒的回答。
顯然,圖靈已經找到事故原因。
“動手的人是曲超。”顧醒言簡意賅。
季聆蹙眉“曲超是誰啊?”
阮星眠見過這個人“師母的侄子。”
季聆氣得想揮拳頭“他神經病啊,顧醒都要成師母兒子了……”
“兒子”一詞冒出來,季聆得到了答案。
本以為可以吃姑姑的絕戶,坐享千萬財產,姑姑不聲不響冒出一個野“兒子”,千萬財產化為泡沫。
顧醒手指卷著阮星眠的頭發,繼續道“誘導曲超動手的賬號,和梁鑫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