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心率恢複正常,胎兒胎心逐漸穩定。”
“急救成功……”
距離心臟複跳成功,過去一周。
阮星眠還沒醒。
醫生做了全麵評估,排除成為植物人的可能。
期間,顧醒回了趟樂南,給阮濤上墳。
回來的路上,圖靈追到他車上,語氣興奮“顧醒!綿綿身體裡的能量越來越多了!相信我,她很快就能醒了!”
顧醒趕回療養院,阮星月和季聆陪床。
剛給妹妹擦完身子,換了一身漂亮的綠色純棉睡衣。
顧醒進屋先看儀器數據,確認無誤,眼底才能安心。
原本阮星月安排,白天她和季聆換著陪護,顧醒晚上。
顧醒發軸,白天晚上都要守在床前。
“你剛開車回來,先吃點東西睡一會兒,晚上你還要陪護。”
“我不困。”顧醒感覺不到一絲困意。
他腦子亢奮,攢了一籮筐的話等著跟綿綿說。
“晚上睡覺,你記得給綿綿翻身。”
顧醒點頭,目光盯著阮星眠的臉。
她像睡著了一樣。
阮星月兩人離開,顧醒洗了澡換上消毒的睡衣,溫柔替她翻身。
他找出梳子,仔仔細細給她梳頭發。
她很愛惜自己的頭發。
一邊嚷嚷頭發油,一邊認認真真抹各種各樣的精油上去。
一根白發突然出現,顧醒梳頭的動作一頓,他扒開頭發一看,白發密密麻麻。
“圖靈……”
……
是夜,少年宮舊樓,天台。
阮星月一身黑衣,胸前彆了朵白色祭奠小花,眺望遠處的城市。
冬日微風拂麵,吹涼她平靜的臉龐。
天台的角落裡,梁池蓬頭垢麵,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猶如一條死魚。
明天中午,這棟樓會準時爆破。
阮星月掐滅手中煙“我還是想送他進牢房,這樣你才能光明正大回陸家。”
陸浮川怒氣衝天“你心軟了?對一個強奸犯心軟?”
剛經曆過妹妹心臟跳停的痛苦。
阮星月心態變得豁達,更加成熟。
她發現,隻要不涉及她,陸浮川處理起來冷靜理智。
一旦和她有關,這家夥就是個易燃易爆炸的火藥桶。
在她和顧醒麻木心碎的時候,是陸浮川跟醫生團隊溝通,在默默照顧倒下的長輩,安排所有人飲食。
還記得,她沒有胃口,打翻他送的飯菜,他也沒生氣,自己默默收拾,再送來第二份。
似乎一旦跟她沾上關係,這家夥像腦子被豬油蒙了一樣。
脫口而出的話特彆不中聽。
“你吃顧醒的醋,都彆吃他的醋,讓我覺得你腦子還沒壞。”
陸浮川斜著側臉,涼涼開口“你以為沒吃過?”
“嗯?”阮星月收回眺望的目光,“什麼時候?”
陸浮川亮起手上的紅繩,他戴了六年,已經泛白,“你給阮星眠我能理解,憑什麼顧醒也有?”
“哦。”
阮星月恍然大悟,上次大少爺的無名火有跡可循了。
“你過來。”
陸浮川猶豫一秒,腳步先比腦子快一步靠近她。
阮星月抬起他的手腕,手指摸過他的腕骨,陸浮川耳朵瞬間染成粉紅色,想收回手,又想被她多撫摸一會兒。
突然,她稍稍一扯,泛白的紅繩一分二紅,徹底斷開。
耳朵上的粉紅沒有褪去,俊臉黑如鍋底,開口是委屈的抱怨“阮星月,你什麼意思……”
胸前衣領被抓住,柔軟身子帶著一身夜風的涼意撲進他酸酸漲漲的胸膛。
“我明天賠你新的,先讓我好好抱一抱。”
酸漲感一點點消失,甜蜜不可抑製漫上心頭。
“顧醒手上那個,是我爸送的。”
胸腔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了,暖融融的,連帶著指尖都有些發燙。
阮星月看不見的地方,陸浮川喉結動了又動,下意識想抬手把人圈緊些,可手臂剛抬到一半,卻又猛地頓住。
指尖懸在她腰側半寸的地方,進退兩難。
他能感覺到她在往自己懷裡縮,力道不大,卻帶著全然的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