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又瘦又老，頭發花白，身形佝僂，眼裡看不見多少喜色，惶恐又不安。
阮大丫問他們要過幾次錢，金額越來越大，兩位老人覺得不對勁，跟李雪說後，阮大丫再不搭理他們，見都不願意見。
他們今天穿了最體麵的衣服，臉上不安地看著阮星眠。
阮澤一大早去接的兩位老人。
本來昨天就要去接的，老兩口覺得太突然，又怕阮星眠不樂意見到他們，推遲了一天。
阮星眠見到兩個老人，心痛到當場想下跪。
她不孝。
被拐去異世，外公外婆失去獨女，還要被假冒的外孫女冷漠排斥。
外婆一看她穿上紅裙的模樣，就像葉瀾出嫁那天，顫抖著嘴唇吐出兩個字“好看。”
李雪看出小女兒情緒激動，扶兩位老人坐下。
在地毯上鋪一個墊子，剛鋪上，阮星眠撲通跪下。
嚇得外婆站起來扶她。
“孩子，彆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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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阮星眠撲在地上，“外公……”
對不起。
兩個老人一起將她扶起來，“乖寶寶，彆哭，今天大喜日子。”
阮星眠撲在外婆瘦小的懷抱裡，哭花了妝。
李雪沒打斷她，有些難言的痛苦需要通過淚腺排出來。
他們帶來一張卡，是當初李雪和阮澤送去的，阮濤的撫恤金。
整整三百多萬。
他們一分未花，原封不動留著，期待有一天外孫女結婚，給她當嫁妝。
李雪彆過臉抹眼角。
他們穿著樸素，吃得簡單，守著三百多萬一分不花，都給外孫女留著。
阮星眠不收，外婆眼淚嘩啦啦地掉“我和你外公托人打聽過，寧隆那裡屬於山區，發展慢，小顧又在讀書，你們還要養孩子……”
老人家苦口婆心塞銀行卡“有這點錢，你能輕鬆些，孩子。”
沉默的外公嗯一聲開口，“我和你外婆有退休金，用不了這麼多錢，你收下，我們回去也能睡個安穩覺。”
阮星眠摸著外婆粗糙的手，外公外婆看她的目光樸實無華，溢出來的愛，卻像棉襖裡的棉絮，裹得她全身暖和和的。
男方要上門了。
李雪把小女兒抓來重新洗臉，補妝。
季聆領兩個老人出去閒坐，坐在離大路最近的地方，一會兒顧醒一來，保管兩個老人一眼就能看見。
“李雪給那丫頭挑了個什麼樣的？彆是那丫頭自己找的黃毛小子吧，你沒看見……”那婦女比了下自己的肚子，“才二十歲，都被搞大了。”
“要我說還是李雪精明，收養孩子，拿到撫恤金，長大了隨便找個人嫁出去，還得了好名聲……”
季聆聽得火冒三丈，抬腿踹了一下凳子，衝後麵喊了一聲“李老師！”
李雪剛從小女兒房間出來，“怎麼了聆聆？”
一看葉家兩個老人臉色都不太好。
季聆指著這一圈吃瓜子碎嘴子的婆子“阿姨，你記一下這幾個人，那個嘲笑眠眠找黃毛小子還被弄大肚子，這個諷刺你貪了阮叔叔撫恤金……”
她一五一十當著所有麵揚聲重複，李雪麵沉如水，那些人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車隊進村子裡了，”有半大孩子興奮大叫，“太搞笑了，七輛車像移動的彩虹。”
閒著的男人女人們紛紛往前院擠，踮腳張望。
為首的紅色大g很快來到眼前。
“這車三百多萬吧？”有男人認出車標。
再看第二輛，也是三百萬往上。
被李雪狠狠盯著的幾個婦女沒臉待在這兒，正準備偷偷溜回家，聽見這句話，停下腳步，忍不住想看熱鬨。
“兩千多萬的車隊來定親，什麼樣的家庭啊。”
人群騷動起來。
第一輛車停進院子，副駕駛門打開，陸浮川一身黑色西裝，先掃一眼人群，沒看見阮星月。
低頭看一眼院子裡鋪的紅毯。
圍觀的年輕人發出一聲聲“好帥好年輕”。
年紀大的則是盯著顯貴的輪胎議論紛紛“是有錢人家，你看，輪胎越大車越貴。”
陸浮川打開後座車門，一身藏藍色西裝的顧醒幾乎是半欠著身跨出來的，右腳落地時帶了點急勁，鞋跟在紅毯上磕出輕響。
左腳緊接著邁下來，兩步就站穩了，動作快得像是怕慢一秒就會錯過什麼。
懷裡的紅色玫瑰抖動著，跟著他的心浮浮沉沉。
季聆指著顧醒跟兩個老人介紹“外公外婆你看，眠眠眼光可好了！不是黃毛小子，是我們a大計算機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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