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黑色大衣披到她肩頭,蓋住她洗得發白起毛起球的校服。
“我就知道你穿得少,這裡早晚涼,你比我高,我的衣服對你來說有點小,我拿的你哥的。”
阮星眠知道她不喜歡被人接觸,示意她自己拉拉鏈。
“這是我姐阮星月,”又跟阮星月介紹,“姐,顧醒妹妹,顧醇。”
顧醇先打招呼“星月姐好。”
“妹妹你好,給你水,我們去停車場。”阮星月正要領著她們往前走,突然瞥見一個可疑的身影。
站在不遠處,盯著她家眠眠看,並非正大光明地看,又是帽子又是口罩,帶了點偷偷摸摸畏畏縮縮。
“眠眠,十步之外,那個戴口罩的男生你認識?”
阮星眠扭過頭,下飛機的人流密集,第一眼沒看出姐姐指的是誰。
誰知她一扭頭,那男生反應特彆大,猛地轉過身背對她三人。
簡直是不打自招。
“嫂嫂,他認識你,還不敢被你發現。”
顧醇淡淡道,眼睛銳利如鷹,一錯不錯盯著對麵的男生。
若是壞人,她不介意現場表演一個擒拿,讓對方吃點苦頭。
“周澈?”阮星眠通過鞋子認出來的。
周澈的球鞋很貴,幾乎都是同一個牌子,隻是不同的顏色。
他腳上這雙,阮星眠誇過好看,還請幫忙搶一雙給顧醒。
他還說他有三麵牆的鞋子,有的買來從沒穿過,隻為了收藏。
“姐,我跟你提過,我公司招到的那個富二代就是他,也是公司那棵發財樹的主人,我公司第二個合夥人。”
誰知阮星月突然抿嘴一笑,抱著胳膊喊了聲“周茂茂”。
她衝妹妹解釋“投行大佬周明誠周叔叔的獨子,周家福娃周茂茂,陸浮川以前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玩伴。”
妹妹提過周澈,她沒注意,她認識周澈那會兒,他隻有一個幼稚的名字——周茂茂。
看清對方眉眼,才想起周茂茂是曾用品。
周澈十分彆扭地走過來,像一個偷跑去網吧,被班主任攔在網吧門口的倒黴學生。
他不想來的,來了也是再傷心欲絕一回。
可他如果不來,他會後悔一輩子,
被阮星眠喊出名字的前一秒,他的藍牙耳機還在聲嘶力竭地唱——你說是我們相見恨晚~
現在他隻想找個地縫,再一板磚拍扁自己飄進去躲著。
阮星眠衝他招手,他硬著頭皮靠近“阮總,星月姐,好久不見。”
“你請三天年假,來這邊一個人旅遊?”阮星眠昨天才剛通過他的假期審核。
“算是吧。”他眼神左右飄著,心虛地撚著手指。
他忍不住不來,隻想偷偷來看一眼,親眼看她嫁給幸福,自己也能真的死了這份心。
所以跟文竹經理悄悄要了具體位置。
“說謊。”顧醇突然冒出這兩個字,嚇得周澈瞪大雙眼看她。
還沒對視兩秒,那雙眼睛太犀利,他心虛地移開目光,誠實交待,“我當阮總是自己朋友,所以,不請自來了,想參加阮總的婚禮儀式……”
“早知道周澈是你,我讓陸浮川帶你一起來,周茂茂,你怎麼還和以前一樣,一和女孩子說話就臉紅。”
阮星月一巴掌拍他背上,疼得他呲牙咧嘴不敢表露出來,憋痛憋得滿臉漲紅。
手機鈴聲響,阮星眠走到一邊接電話,寶寶睡著了,顧醒打電話來問,怎麼還沒回去。
“我們馬上回來,老公,再準備兩個房間,妹妹一個,我公司員工,”她頓了下,看著周澈笑著換了個稱呼,“我一個朋友。”
顧醒重複“朋友”兩個字,“哪個朋友?”
“周澈。”
“哦。”顧醒斂了斂眉眼,“好,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