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悠長的撤退號角聲傳來，一線同明軍艦隊攪在一起，已經抖如篩糠的清軍水師官兵聽到這號聲集體鬆了一口氣。
這海戰打得實在是太尼瑪嚇人了。
戰前不是說好的教明軍做人嗎？怎麼現在反而是他們自己被明軍揍成了狗。
那些會爆炸的炮彈一炸就是一大片，那崩裂的彈片混雜著亂飛的木屑，將他們這些甲板上的炮手、水兵，一個個打成了血刺蝟。
不僅如此，因為那些會爆炸的炮彈，他們已經有好多戰船或因為火藥殉爆，或因為風帆被點燃而被燒成了一個個大火炬。
反觀他們的反擊雖然也給明軍造成了部分殺傷，但與己方的損失相比，他們那點戰果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這明軍不講武德啊！
撤退號角聲傳來，尚能行動的清軍戰船毫不猶豫開始調轉船頭逃跑。
但這風帆戰艦不是坦克，他們可沒有原地掉頭的本領。
於是已經亂作一團的清軍戰船們有的向左轉向，有的向右轉向。
不出意外，在陣陣刺耳的木材撞擊斷裂聲中，有相當一部分的戰船撞在了一起。
“你們踏馬怎麼開船的！想死彆帶上勞資啊！”
“我看你們就是明軍的細作！”
“都踏馬彆吵了，趕快把船撐開，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一片驚慌咒罵聲中，一些清軍水兵慌忙拿著長杆想要將嵌在一起的友軍戰船推開，但這些一兩千料的戰船又豈是人力能夠推開的？
更何況，明軍艦隊可不會放過這樣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
“轟轟轟……”
在清軍戰船撞到一起的下一刻，密集的炮彈就向他們砸了過來。
洶湧的烈焰裹挾無數彈片木屑，瞬間就把這些清軍戰船所覆蓋。
驚雷般的爆炸聲掩蓋了清軍水兵臨死前的慘叫聲，漫天的殘肢碎肉被掀飛到了海裡，碧藍的海水頃刻間被染成了殷紅色。
畢竟，對於明軍艦隊來說，打這些嵌在一起的固定靶可比打那些到處亂竄的移動靶簡單多了。
……
施琅的原本的想法是將殘餘艦隊撤往海澄，依靠章洲，鼓浪嶼兩處之間的狹長水道用岸防炮拒敵，以保存福建水師的殘餘力量。
因為他很清楚，他的立身之本就是手下的這支水師艦隊，水師要是沒了，那他的地位也必然下滑。
但是這撤退的過程卻是氣得這位69歲的老大爺直接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自己手下那些平時鼻孔朝天，自詡操艦勞資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的水師官兵們竟然來了個紮堆大衝撞！
這是嫌船上著得火還不夠多，還要擠到一起取暖嗎？
“大人！”
“大人！”
看著一口老血噴出，臉色慘白如紙的提督大人，他身旁的一眾水師軍官都圍了過來關心道。
老爺子可還不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