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衛的新艦入役典禮剛結束,南征澳洲的艦隊也敲定了下來。朱和埸沒在定天府多留,當天便登上了青鸞一號,直飛南京。
翌日,晨光透過高大的殿窗,在光潔的金磚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文武百官按品階分列,殿內氣氛莊嚴肅穆。
幾樁關於漕運、河工的事務被飛快處置完畢,朱大皇帝靠在龍椅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卻沒讓眾人鬆口氣。
“說說海軍的事吧。”
“自平定東南以來,我大明皇家海軍接收、繳獲了大量蠻清各路水師的舊船。再加上從荷蘭人手裡接收來的一批中小型風帆戰船,如今海軍序列之內,趴著上百艘老船、舊船。”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階下百官。
“這些船,船體老舊,修修補補,耗費巨大。火力孱弱,航速遲緩,早已跟不上艦隊的節奏。如今,它們就是我大明海軍身上的一塊贅肉,是甩不掉的包袱!”
此言一出,戶部新任代主事張正明立刻出列,躬身奏道:
“陛下,國庫支用,當以節儉為本。此批船隻雖老舊,但修補之後,尚可一用。若儘數廢棄,實乃暴殄天物,於國無益啊!臣以為,可將之封存,以備不時之需。”
他身後幾名文官立馬跟著附和,嘴裡念叨的無非是“節儉乃持國之本”的老話。
“封存?”
朱和埸不置可否地輕笑一聲。將目光投向了海軍部的一名官員。
“李愛卿,你來給張主事算算這筆賬。”
那名海軍部司務立刻出列,手裡還真就捧著一本厚厚的賬冊,他清了清嗓子,高聲彙報道:
“啟稟陛下!以施琅手中繳獲的最大一艘‘蓋倫’式福船為例,其船身龍骨多處腐朽,光是更換龍骨與外層船板,耗費便不下三千銀元!”
“而其航速,順風時最高不過八節!全船原有三十六門老式短炮,射程不足三百步。我部曾嘗試將其更換為一百三十毫米艦炮,可船體結構陳舊,根本無法承受新式火炮的後坐力,僅僅一輪試射,船身便出現裂紋!最終,三十六門火炮銳減至八門!”
李信合上賬冊,發出一聲悶響。
“此等戰船,彆說遠洋決戰,便是遇上一艘我軍的春風級巡洋艦,一個照麵便會化為齏粉!投入巨資修補,實屬無用!”
一番冰冷的數據夾槍帶棒,堵得主張節儉的張正明啞口無言,一張老臉憋成了豬肝色,半天沒能再說出一個字來。
朱大皇帝這才不緊不慢地點了點頭。
“朕意已決,此批船隻,將全部從海軍戰鬥序列中剔除。”
“不過,廢船也有廢船的用處。”
他的話鋒一轉。
“朕打算,把這批船全部改裝,成立一支‘大明皇家緝私總隊’!”
緝私?
朝堂之上,頓時響起一片嗡嗡的議論聲。
“陛下,我大明海疆靖平,何來猖獗之私貨,竟需成立一支總隊?”一名官員出列,提出了疑問。
朱和埸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因為,有人在偷我大明的東西!”
“諸位或許不知,隨著朝廷開放部分民用機造,我大明沿海的走私,早已不是偷運些絲綢瓷器那麼簡單了!”
“有西洋紅毛,通過收買我大明利欲熏心的商人,將我大明獨有的新式縫紉機、罐頭封裝機、乃至糖果製造機,成批成批地偷運出境!”
他頓了頓,拋出一個重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