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維爾趕忙摸了摸她的額頭。
燙得嚇人。
風寒,又是這該死的風寒。
去年冬天,它帶走了隔壁的老瓦西裡。今年,它又來找安娜了。
他知道城裡的藥劑師那裡,有退燒的草藥。可那需要至少二十個戈比。
二十個戈比,他就是把自己賣了也湊不出來。
他那無儘的勞作,換來的隻有勉強糊口的黑麵包,和一身驅不散的寒氣。
“安娜,你再等等,我……我明天再去求求管家大人,求他預支一點工錢,我去城裡給你請醫生……”
帕維爾的聲音都在發顫。
但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
那個搶奪他肉乾隻是為了拿去喂狗的管家會發善心?
他寧願相信母豬會上樹。
安娜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她費力地睜開眼,抓住他的手。
那隻手,冰冷得可怕。
“彆去……帕維爾……彆去求他們……”
“他們……不會把我們當人看的……”
“我們……隻是他們的牲口……”
說完這幾句話,她耗儘了所有力氣,又昏睡了過去。
帕維爾看著昏睡過去的妻子心如刀絞。
沒有食物,沒有錢,更請不起醫生。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被病魔一點點吞噬。
他跪在草堆旁,握住安娜滾燙的手,將臉深深地埋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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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濃重的絕望像一張大網將他死死纏住,讓他喘不過氣。
他是個鐵匠,他能把堅硬的鐵塊鍛造成犁頭和刀劍,可他卻留不住妻子的健康,也換不來一塊果腹的麵包。
在這片土地上,農奴,就隻是會說話的牲口。
領主可以隨意買賣他們,鞭打他們,甚至殺死他們。
而他們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為領主勞作,直到累死在土地裡,或是凍死在西伯利亞的寒風中。
……
夜,越來越深。
安娜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滾燙的身體卻在一點點變冷,這是生命即將熄滅的征兆。帕維爾抱著她,感覺自己靈魂的一部分也正在隨之死去。
就在他徹底沉入絕望的深淵時,窩棚的破布門簾外,響起了一陣輕微的敲擊聲。
“叩,叩,叩。”
聲音很輕,卻在這死寂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這個時候,會有誰來?
帕維爾警惕地抬起頭,將安娜輕輕放下,抄起角落裡一根冰冷的撥火棍,輕手輕腳挪到門口。
“誰?”他壓低聲音問道。
門外沒有回答,隻是又響起了三下敲擊聲。
帕維爾咬了咬牙,猛地掀開了門簾。
門外,站著一個籠罩在陰影裡的身影。
那人身材不高,裹著一件厚厚的的鬥篷,臉上也蒙著布,隻露出一雙在黑夜裡顯得異常明亮的眼睛。
那是一雙東方人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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