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宋雨薇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已然天光大亮。
下身微微的刺痛,令宋雨薇秀眉微蹙。
她往身旁看了一眼,不見林楓的蹤跡。
“夫君?”
宋雨薇輕聲呼喚了一聲,沒人回應。
她輕手輕腳地穿好衣衫,走出臥房。
灶房內鍋正冒著熱氣,飯香氣撲麵而來。
宋雨薇聽到屋外有動靜,走到門口時,正見林楓拎著一隻山雞走進院子裡。
“夫君!”
宋雨薇美眸一亮,問道:“你這是?”
林楓晃悠了兩下山雞,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你身子弱,我去村裡獵戶金豹大哥那兒買了隻山雞給你補補。”
昨夜共赴巫山雲雨,宋雨薇嬌弱的身子骨差點散了架。
“娘子怎麼起來了?不多睡一會兒?”
林楓進院子後手腳麻利地收拾山雞,關切地問道。
宋雨薇眉眼含笑:“昨夜我睡得很好,已經許久沒有睡過這般踏實了。”
說著,她走到林楓身旁,一臉好奇地看著林楓收拾山雞,忍不住問道:“夫君也是獵戶?”
林楓頭也不抬,笑著問道:“娘子為啥這麼說?我可沒當過獵戶。”
宋雨薇淺笑,說道:“我隻是見夫君做得熟練,動作可不比我家以前府上的廚子慢呢!”
林楓手上的動作慢了些,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問問。
“娘子,你說你家在京城落腳,不知你父親做了什麼官?你又為啥淪落到邊關?”
林楓知道這是宋雨薇的傷心事,便補充一句:“當然,娘子如果不想說可以不說,我就是隨口一問。”
宋雨薇沉默了片刻,俏臉上流露出一抹哀色。
“我父親,姓宋名濂,官至兵部侍郎,是宣德十年的進士,一甲十三名。”
宣德十年?
林楓的腦海裡湧出關於大乾王朝年號的記憶。
當今的皇帝,年號為正統,今年是正統五年,而宣德乃是先皇的年號。
宣德十年,距今已經十五年了?
林楓腦海裡思緒翻湧,問道:“一甲十三名又官至兵部侍郎,未來前途遠大,可是遭遇了什麼變故?”
宋雨薇麵露哀傷之色,道:“夫君可知道當朝丞相王瑾?”
“王瑾?”
林楓麵露尷尬之色,他這副身體本來的主人就是個村裡的農夫小子。
這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寧遠鎮,哪兒能知道丞相是誰?
“父親說過,丞相王瑾外表寬宏大量,實則心胸狹隘、妒賢嫉能,更是貪婪成性、任人唯親。”
“從先帝故去新帝登基開始,王瑾的權柄越發龐大,便是都察院也半數被他掌控。”
說到這裡,宋雨薇緩緩閉上眼睛,痛苦地回憶過往。
“父親與王瑾政見不合,後因為檢舉王瑾,被王瑾及其爪牙陷害,致使宋家滿門被流放。”
“父親含冤入獄,母親、小妹在流放的路上接連遇難,全家……獨獨剩下我一人……”
宋雨薇的肩膀微微顫抖,她強忍著淚水,緊閉眼眸。
忽然,一雙柔暖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宋雨薇的手掌。
“雨薇,彆怕,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