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刀貼著蔣海的手臂劃過。
林楓手上留了情,令傷口瞧著駭人又不傷及要害根骨。
饒是如此,蔣海依舊疼得齜牙咧嘴。
“林大人!求您饒了我二弟吧!”
蔣山急地給林楓磕頭:“這些北蠻韃子的皮甲兵器,小人真的不知道哪裡來的呀!”
林楓含笑將蔣山攙扶起來,提醒蔣山道:“蔣兄,我將你當朋友,自然相信你不知道此事,可私藏甲胄可是大罪,究竟是誰做的,你萬不能袒護。”
林楓拍了拍蔣山的肩膀,意有所指。
蔣山咬了咬牙,下了決心。
“林大人,這些甲胄兵器……是樸家乾的!”
蔣山已經管不了許多,林楓那話擺明了讓他攀咬這鐵礦的主人。
蔣山一個管事,總不能為了主人,兄弟倆性命都不要了吧?
林楓的眼裡浮現出笑意:“好!我最喜歡仗義執言之人,來人!取紙筆來,將蔣山兄弟的證詞錄下,簽字畫押!”
待蔣山被趕鴨子上架錄完口供,蔣山小心翼翼地說道:“林大人,您看這事兒是不是結束了?我們能走了嗎?”
“走?往哪裡走?”
林楓心中暗笑,今日的這場大戲才剛剛開始,蔣家兄弟就想離開了?
“蔣海,你這傷口也包紮好了,彆閒著,去將消息報給樸家與王家。”
林楓大馬金刀地坐在那兒,給蔣海下了命令。
蔣海臉色有些蒼白,聞言想拒絕,可林楓那一刀已經砍掉了蔣海的膽氣。
他隻好起身,一步一回頭地離開礦場。
此刻的蔣山心亂如麻,他搞不清楚林楓到底想乾什麼,但有一點他很清楚:樸家,怕是要倒黴了!
……
當蔣海返回寧遠縣城報信的時候,樸寶玉恰好不在家中。
因戶部管糧郎中司宇與監察禦史張正例行巡視遼東各軍,正路過寧遠縣隔壁的仙桃縣,所以樸寶玉便通過鄭阜的關係獻禮去了。
樸寶玉不在縣城,蔣海隻好連夜去了王家,將礦場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王琦。
王琦得知前因後果後勃然大怒。
他一邊命人傳訊給樸寶玉,一邊領著王家的護院家仆,動用了關係,連夜出城!
葫蘆口商隊那事,樸家、王家在林楓手上吃了大虧。
算上貨物、銀兩,折損了八千多兩銀子,這筆賬王琦一直記在心裡。
王琦連夜出發,至第二天上午,才抵達白山礦場附近。
王琦聚攏了五十多人,來勢洶洶。
礦場正門處,侯五領著四個銳卒正等著他們。
“哎呦?王老爺子?您這年紀一大把,腿腳倒是利索。”
侯五懶洋洋地叉著腰,調侃王琦:“您的寶貝女婿怎麼沒來?知道罪大惡極,跑了?”
王琦的臉頰肌肉微微抽搐,怒喝一聲:“放屁!林楓呢?讓他給我滾出來!”
“林楓,你他娘的欺人太甚!”
“我王家、樸家上次給了你一個好大的麵子,你竟然還敢來招惹!”
王琦大呼小叫,就見礦場內緩緩走出一行人。
林楓領著四人,閒庭信步。
“誰人在外喧嘩?”
林楓微微蹙眉站定,看清是王琦後笑了。
“原來是王老爺子,也成!你與樸寶玉一起經營礦場,出事兒了自然有你一份。”
王琦冷笑一聲,一把拉過身邊的蔣海,道:“蔣海已經告訴老夫了,林楓,你誣陷我們王家、樸家,真以為無人能管得了你?”
“我已經派人去通知我那女婿,到時候,司大人定要給你好看!”
王琦搬出司宇來壓林楓,林楓卻絲毫不懼。
“司宇?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就憑你樸家、王家私通北蠻韃子之罪,他也護不住!”
“放屁!”
王琦氣得身子直哆嗦,道:“林楓,你血口噴人!”
林楓微微一笑,勾了勾手指。
蒯祥取出幾張文書來。
林楓對著王琦抖了抖:“看清楚,富信等人簽字畫押的文書在此,你與北蠻通商,可是實打實的。”
王琦的眼珠子差點沒有蹦出來,他指著文書,牙齒咬得哢哢作響。
“你……這些文書為何還在?”
林楓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為何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