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勤被夾在李成梁與司宇等人中間,左右為難。
司宇的眉毛一挑,驚訝地看著李成梁,問道:“李大人,你這是何意?你要為了一個百夫長,壞了咱們之間的情誼?”
李成梁聽到司宇的質問,忽然笑了。
“司大人,公事公辦罷了,何談情誼?”
“難道有情誼就可以顛倒黑白,有情誼就可以罔顧朝廷律法嗎?”
李成梁雖帶著笑意說這話,但他的態度卻極為堅決。
司宇沒法說服李成梁,隻能將氣撒到趙勤的頭上:“趙大人,你怎麼看?你也要跟著林楓一起誣陷本官的親信嗎?”
我?
趙勤暗暗叫苦,半天沒憋出一個字。
就當趙勤左右為難的時候,縣丞劉開在一旁輕聲提醒道:“大人,林楓檢舉之事事關重大,大人可收了狀紙,遞送狀紙往提刑按察使司,交由按察使大人定奪呀。”
趙勤急糊塗了,經劉開一提醒趙勤瞬間反應了過來。
“對!對!”
趙勤趕快起身,將狀紙給接過來,喊道:“此案事關重大,本官不敢私自決定。”
“來人!連夜將狀紙送往遼陽城提刑按察使司去!”
大乾的地方省將軍、政、法三權分割,都指揮使司掌軍、布政使司掌政、提刑按察使司掌法。
趙勤雞賊地將棘手案件送往提刑按察使司,免於親自審理案子,也是一招妙棋。
李成梁微微蹙眉,卻沒說什麼,案子隻要送去就要查,誰查都一樣。
司宇卻惱怒不已,他就怕事情鬨大牽連自己,可趙勤這廝卻將案子上交,可惡至極!
張正咳嗽了一聲,說道:“趙大人要提交狀紙往提刑按察使司,合情合理,不過林楓審訊他人,手段暴烈。”
“本官既然是監察禦史,有監察遼東官員之職,就不得不說兩句公道話。”
趙勤微微一怔,問道:“張大人的意思是?”
“林楓有刑訊逼供,屈打成招之嫌,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也應與其他人一起,下獄!”
張正話音落下,公堂外與林楓一起的兵卒們不乾了。
“憑什麼讓林大人一起下獄?”
“就是,有罪的是姓王的,姓樸的!”
“林大人不能下獄啊!”
張正嘴角微微上揚,道:“看看,看看!到底是一群武夫,粗魯無知!李大人,你應當明白我說得是否合理吧?”
張正是監察禦史,職權在身。
李成梁雖心中不快卻也不好發作,他看向林楓道:“林楓,你先委屈一下,待事情查明自會給你公道。”
林楓將腰杆子挺得筆直,麵色平靜道:“大人放心,我會耐心等待,靜候佳音。”
趙勤人生中最難熬的一場開堂,終於結束。
林楓、樸寶玉、王琦,以及礦場的管事、護衛頭目蔣家兄弟,還有其餘人等悉數被收押……
縣衙,後院。
趙勤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快!快給本官端一杯茶來!”
主簿夏言給趙勤端來一杯茶,趙勤看都沒看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個乾淨。
趙勤擦了擦嘴角,感慨一聲:“唉……林楓這小子,要了本官半條命啊!”
夏言接過茶杯,又給趙勤倒了一杯茶,輕聲說道:“大人,狀紙與您的書信,已經快馬加鞭送到遼陽城去了,估摸著明日清晨等到遼陽城,您彆急,想必按察使大人會有定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