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走私、礦場生意,以及樸家的賭坊等產業,鄭阜竟然都橫插一腳!
若依照賬目來看,鄭阜每年可以從樸家、王家的銀子分紅三萬兩上下。
這可是一大筆錢!
不過,鄭阜一口咬定,這些錢全部由他自己貪墨,誰都沒有給。
鄭阜的話鬼都不信,於是鄭阜被收押審訊。
鄭阜有罪中飽私囊,而司宇身上的問題更大,且不是一夜之間能審查完的。
其一,司宇多年來利用職務之便,搜刮錢財,牽連的官員數量眾多。
其二,司宇敢給邊軍運送陳米、黴米,後麵定有大量的利益勾連。
那些“開中之法”之下盤踞的商人,就是這過程中最大的受益者。
這些人手眼通天,有些人與京城權貴的利益往來頻繁,盤根錯節。
其三,司宇送往各邊軍的軍械質量奇差,這又涉及到軍械局的利益。
當夜,秦王朱玉發公文安民,將樸寶玉、王琦全家抄家流放,算是給了寧遠縣百姓一個交代。
但真正的難題才剛剛開始。
自秦王朱玉露麵後七日,遼東官場便掀起了一片狂風暴雨。
戶部管糧郎中司宇、監察禦史張正入獄,司宇親信主簿亦入獄。
隨後,與司宇交往的五人相繼被緝拿,這五人遍布了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揮使司。
而後,“重病在身”的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帶病上陣,助秦王查案。
每一日都有官員被緝拿,少則兩三人,多則五六人,搞得遼東官場人心惶惶。
七日後,寧遠縣城,霄雲樓。
李成梁領著林楓坐在馬車上,緩緩朝著霄雲樓而去。
馬車上,林楓輕聲問道:“大人,秦王殿下為何要見我?”
林楓自七天前的那晚,便恢複了自由身。
不過大案未結束,林楓便未曾歸軍中,等待案子結束。
李成梁微微一笑,反問林楓:“你是聰明人,難道想不出是為何?畢竟這案子是因你而起的,狀紙也是你遞上去的。”
林楓的眸子微微閃動,沉聲道:“您是說,秦王殿下要……結案?可當下查得還不夠深,不夠廣啊!”
聞言,李成梁掰著手指給林楓計算。
“布政使司六人、都指揮使司三人、提刑按察使司六人,這就是十二人。”
“軍器局前日又抓了三人,運送糧草的商人前後抓了五個,後續還要再緝捕運送過程中中飽私囊的人,不少了。”
林楓眉頭緊蹙,不解道:“大人,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不能徹底革除積弊,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上多少年。”
“唉……”
李成梁輕歎一聲:“道理本官當然明白,可此事是由秦王主導的,具體到什麼程度,還得看秦王殿下的意思,你我左右不了。”
說到這裡,馬車緩緩停下,李成梁掀開車簾,向林楓看了一眼:“好了,下車,去拜見殿下!”
霄雲樓今日靜悄悄的,偌大的霄雲樓燈火通明,可大廳裡隻設了一張桌子。
秦王朱玉坐在主位,滿麵笑容,左立等護衛站在不遠處保護。
“下官李成梁,拜見殿下!”
“下官林楓,拜見殿下!”
李成梁與林楓快步上前見禮,朱玉的神態看上去有些疲憊,他隨意地揮揮手:“不必多禮,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