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鬨哄哄的,小玉沙不理解沒等到媽媽的她,為什麼會被這群小孩輪流推倒在地。
“你們看,這樣不恐怖嘛,有什麼好怕的。”
“白苟!我不讓你離那個禍害遠一點嗎!你又討打是不是!”
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媽拿了根棍子過來,這群小孩立刻四散跑開,嘴裡還念叨著“女魔頭來了,女魔頭來了”。
衛生院前安靜了下來。
小玉沙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學著媽媽幫她拍灰一樣給自己拍灰,然後乖乖坐回台階上,安靜地看著路的儘頭。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葉羅麗戰士們也在衛生院門口的台階上,圍著小玉沙坐了下來。
這是白玉沙的故事,他們隻能受限於她的視角。
“她是不是走不出去了?”莫紗的一句問話,讓葉羅麗戰士集體沉默。
但即便僅僅隻是她的視角,此刻也能觸到真相的一角。
“不是鼓勵支教嗎?”建鵬煩躁地抓亂自己的頭發,“怎麼會走不了呢?”
“我突然,想起在一個村裡集體寫生時,遇到過的一個小男孩。”王默說話的聲音帶著哽咽。
直到此刻,王默才終於讀懂當時帶隊女老師的笑容,以及她為什麼要對一個懷孕的女精神病說英語。
“我們去寫生的村裡,遇見過一個畫畫很有天賦的男孩,他說他從小沒見過他媽媽。當時聽到小男孩這樣可憐的身世,我們第一反應都是好可憐,相繼把自己能送的東西都送他。”
“但是當時帶隊的女老師製止了我們,說學校通知集體寫生提前結束,讓我們快點去收拾東西準備返校。隨後,帶隊女老師嚴肅地趕走了小男孩,並且直言他適合畫畫。”
“後來,我們離村返校的大巴被一個大著肚子的女精神病攔了路。帶隊老師和司機下去交涉,女精神病被趕來自稱是她丈夫的流裡流氣的男人帶走了。”
“女精神病被男人強硬拉走時,帶隊老師突然很離譜地朝女精神病說了句英語,很簡單的一句英語,我記得是小學課本上的句子。”
“更離譜的是,女精神病笑著回了頭,並且條件反射地回答了出來。當時車上一片哄笑,都是老師也瘋了,都說沒想到瘋子也會英語,我還不如一個瘋子之類的......”
舒言:“你當時笑了嗎?”
“笑了。”王默有些崩潰,聲音哽咽,說話也斷斷續續起來,“我當時,根本就沒有想過,原來精神病,之前,也不一定,是精神病。”
原來有些東西是後知後覺才知道的。
“我,後來問過,我問帶隊老師,為什麼要對一個精神病說英語。帶隊老師隻是朝我很勉強地笑了一下,反問我,為什麼女精神病總是在懷孕,而男精神病總是在殺人。”
王默後來思考過這個問題,但也隻讀懂了女性一旦失去自我保護的能力就會淪為生物繁衍的工具,或者說男性發泄欲望的工具。
所以,那段時間,王默甚至因為這句話,對男人,乃至對所有男性都帶著點敵視。
“所以,”王默看向舒言,“.......方心溪會和她一樣,是嗎?”
舒言對上王默的目光,沒有閃避:“我可以肯定告訴你,不會。”
見小夥伴們集體鬆了一口氣,舒言又補充道:“但是,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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