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需要說出個能讓齊千峰說一分鐘的話題。
連續屏息一分鐘,手環會監測到異樣,開啟攝像頭。
她需要一分鐘。
隻需要一分鐘。
王默佯裝被欺騙地崩潰,怒瞪齊千峰:“齊千峰,告訴我當年的真相!反正我要死了,我也不掙紮,告訴我當年我爸爸是怎麼死的?真的是你嗎?明明都大義滅親送上舉報信,你已經脫罪,為什麼還要殺了我爸爸?”
說完,王默立刻屏息。
“為什麼?”齊千峰嘲諷出聲,“你問我為什麼?你知道嗎,我本來都要放過陳詞了。他和年輕的我很像,都是理想主義堅定的擁護者。”
“但是理想主義者的理想都是會死的。我在政壇上一路摸爬滾打,卻隻能因為不同流合汙而止步不前。你讓我怎麼甘心!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黑暗的,世界是理想主義者的墳墓。”
“從政者廉潔,卻不得民心;貪汙者從政,卻被民眾誇上天。太可笑了。愚民在群體裡為了獲得認同而降低智商。他們隻乾兩種事,錦上添花或落井下石。”
“難道我要等他們終於醒悟,明白我的長遠,再來一場辱罵後的洗白嗎?太愚蠢了。實在是太愚蠢了,你知道當年有多少人暗中罵你的父親嗎?操縱輿論者,輕易以輿論顛覆真相。”
“你覺得若不是王家護著你,你在網絡上又會被多少無知盲從的人舉報辱罵。小默,你可以保你活在理想主義裡,但是首先不要觸犯我的利益。”
“先生,時間不多了。”
旁邊一位斯文儒雅的男人小聲提醒,他指使黑衣狂徒繼續填土。
隨即,一鍬泥土甩下來,正中王默的臉。
她閉上眼,任由土粒從長睫毛上簌簌落下。
一分鐘,已經夠了。
當然,前提是,她失蹤後,水清漓能出現。
“埋了吧。”齊千峰長歎一口氣,“你這孩子和你父親一樣,我欣賞,但是.......總歸太天真。”
王默在泥土下悄悄握緊拳頭。
還是不甘心。
對抗齊千峰的希望,還是太渺茫了。
水清漓已經消失了一個月零五天,她並不能確定他究竟會不會出現,能不能出現。
泥土埋到了她的下頜,呼吸變得極度困難。
王默不甘地閉上眼睛,腦海中出現爸爸和媽媽的身影,他們兩個一起朝她伸手,溫柔地朝她笑。
我們的默默,一定辛苦了。
還是記憶裡的聲音,她甚至想象不出他們老了樣子,老了聲音。
王默眼角滑落一滴淚水。
“再見了,小默。”齊千峰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著虛偽的惋惜。
王默瞬間從幻想裡脫離,睜開一雙平靜的眼睛盯著他:“齊千峰,希望你落馬時,還能這麼淡定,我在下麵等著你。”
“還是這麼天真,”齊千峰從容微笑,“除非你現在能活著離開這裡,否則,誰也不能拉我下馬。”
“先生!不能再耽誤時間了!”那位斯文儒雅的男人再次出聲提醒。
王默平靜等待最後一鍬土落下,預想中的窒息感沒有到來。她卻仿佛感受到了半年前溺海那天的忽然獲救感。
窒息,瀕死,視線朦朧,藍色的身影。
原來真的是你。
“誰允許你們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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