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著折扇的黑袍人收回魔法,那道隔開王默牆壁消失。
時間停滯的魔法卻依然尚在。
王默踉蹌跌坐在地麵上,失神地望著水清漓消失的方向,有些擔心。
“他不會有事。”
王默抬頭望向聲音的來處,說話的人是另一個氣質更冷漠的黑袍人。
“你這個人類倒是特彆,”搖著折扇的黑袍人從空中落地,走近王默,“居然........”
他說了什麼,王默沒聽清。
她隻感覺眼皮忽然沉重,腦袋裡的思緒也變得膠著模糊,眼前一黑,失去意識,暈了過來。
再後來的事情,王默忽然發現自己出現在圖書館。
神奇的是,她憑空多出了一段自己一下午待在圖書館查找資料的記憶。
之後她也試探過齊千峰,他也沒有任何記憶。
關於那天發生的事,除了她,誰都沒有記憶。
王默猜測應該是那兩個黑袍人乾的,隻是王默不理解自己的記憶為什麼不受影響,難道是放過了她。
無論怎麼說,按保險起見,應該抹除關於那個地方的一切痕跡,怎麼也不能留下她的記憶。
還有一點特殊的,就是舒言也有那段記憶,他記得她給他打過電話,即使通話記錄已經被抹除。
舒言的話,可以把原因歸結於,那兩個黑袍人忽略了她給舒言打過電話。
但是,既然知道給她添加一段記憶,怎麼也不會疏漏至此。
三個月,該收網了。
王默撈起水族箱裡的機械魚,清空水族箱,隻留下空蕩蕩的水箱和漣漪。
該洗牌了。
“經省紀委監委審查調查,清溪峽私排涉及的特大貪汙腐化案件主要責任人齊千峰已被依法雙開,移送司法機關處理。
經查,這已經不是齊千峰首次受賄,借用權利致使企業公然私排亂排。
據悉,二十年前,齊千峰在擔任朝夕市市長期間,濫用職權,收受巨額賄賂,為道清河化工企業違法排汙提供保護傘,造成嚴重環境汙染和.......”
黑暗中電視的光在王默臉上明明滅滅。
她蜷在沙發上,獨自坐在黑暗的客廳,聽著新聞播音員字正腔圓的播報致使她悲慘一生的仇人落馬。
“......齊千峰案件涉及金額特彆巨大,情節特彆嚴重,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電視畫麵切換到齊千峰被帶走的鏡頭。那個曾經意氣風發、趾高氣揚的男人,此刻低著頭,神情萎靡。
大仇得報。
王默以為自己會高興。
她以為自己會歡呼,會痛哭,會感到釋然......然而都沒有。
她隻是靜靜地坐著,內心平靜得可怕,沒有一絲情緒湧上來。
不會高興,誰也不會高興。
這就好比如,一群人一起穿過荊棘地,一路上身邊的人相繼倒地,最後隻有一個人活了下來,成功抵達終點。
最後活著的人,不會高興.......成功不會吹散一路上的悲與痛。
失去了的,已經失去了。
真相大白又如何?
她的父母不會回來,她的童年不會重來,那些孤獨無助的夜晚不會從記憶中消失。
痛苦不會消失。
太疼了。
每一個疼痛的夜晚,每一個獨自承受的夜晚,每一個靠著微薄回憶度過的夜晚......疼痛早已深入骨髓。
王默關掉電視,讓自己徹底沉浸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