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默然。
她的曲子的確如此,不像是在表演,更像是一種傾訴,透著一股獨自舔舐傷口的孤寂。
“對了,”齊娜繼續補充,“我還聽人提起過她的名字,叫陳.......陳什麼來著?”
“陳思思。”封銀沙補充。
齊娜:“對,就是這個。”
陳思思。
王默品鑒著這個名字,不置一詞。
琴聲仍在空氣中流淌,如絲如縷。門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叮咚聲,一個身影逆著夜色走了進來。
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穿著合身的淺灰色針織衫和卡其色長褲,鼻梁上架著一副銀邊眼鏡。
斯文從容,像是剛從圖書館或是實驗室走出來的呆板學者,而非深夜會酒吧的多情客。
無意看見門口的人,王默愣了一下,眉頭輕微皺起,秋水似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疑惑。
巧合嗎?
舒言的目光在略顯昏暗的酒吧內緩緩掃過,似乎在適應光線。
隨即,他掃視的目光與王默疑惑的視線在空中不期而遇。
四目相對,兩人都微微頓了下。
或許不是。
沒有寒暄,沒有驚訝,舒言隔著一段距離,朝王默無聲的點頭問好。
起碼他知道這是她的地方。
王默也禮貌點頭回應。
但是這人卻又的確不是為她而來。
王默看見,舒言點頭致意後,獨自走向吧台的一個空位,安靜坐下,向酒保要了一杯清水,像是在等著什麼。
“咦?”齊娜被王默的動作提起興趣,“你認識他?”
她打量著男人的側影,“這人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像個大學教授,或是搞研究的老古板。不像是會來這種地方的人。”
王默收回目光,含糊道:“算是......有點交集。”
莫名地,她的第六感告訴她,舒言在找她。
“那個人,”封銀沙適時補充,“他和台上的鋼琴家是朋友,好幾次都是他來接人。”
“不過,”封銀沙頓了一下,看向王默,“他找酒保打聽過你,還遞了一張名片。自稱是什麼超自然研究所的研究員,我覺得是個研究瘋了的騙子,就扔了。”
聞言,王默的眼睫不可察覺地顫了顫,垂著眼睛看不清某種神色。
超自然......研究?
舒言果然還是懷疑那通電話。王默有些想不通,黑袍為什麼隻留下了她和舒言的記憶。
她並不覺得這是忽略造成的失誤。
那個黑袍,幾次接觸下來,看著可不像是這麼粗心大意的人。
散場時,已經是淩晨三點。
王默和齊娜站在略帶寒意的夜風裡,等著代駕。
夜晚的城市是褪去白日的喧囂,而淩晨的城市帶著萬物蘇醒前的寂靜。
街道空曠,這處偏僻的巷落更是隻有零星車輛駛過,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細長。
“默默,”齊娜挽著王默的胳膊,聲音帶著微醺的軟糯,“要不今晚去我那兒吧。反正你家裡沒人,我家裡也沒人,我們抱團取暖,正好驅驅你的噩夢。”
“抱著我總不會做噩夢了吧。”
王默笑著就要答應。
另一道聲音卻比她更快插進來:“不行。”
隻見一個身影憑空出現,忽地站在她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