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岐仁堂解“術後顫”:一把草藥鬆“緊弦”_岐大夫的懸壺故事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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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岐仁堂解“術後顫”:一把草藥鬆“緊弦”(1 / 1)

《岐仁堂解“術後顫”:一把草藥鬆“緊弦”》

石家莊的初冬,風裡帶著滹沱河的潮氣,刮在人臉上像小刀子。岐仁堂的銅環門剛被叩響三下,藥童阿明就掀起棉門簾,見個穿棗紅棉襖的女人站在台階上,圍巾裹得隻剩雙眼睛,睫毛上還沾著霜粒——是橋東棉紡廠的段秀蓮,三十二歲,前陣子托人來問過診,說是做了絕育手術後,身子總出岔子。

“段妹子,凍壞了吧?快進來暖和暖和。”阿明接過她手裡的布包,裡麵裹著剛蒸的菜窩窩,還冒著熱氣。段秀蓮邁進診室,一股中藥香混著煤爐的暖意裹住她,可她肩膀還在微微打顫,像寒風裡沒紮緊的窗紙。

岐大夫正坐在案前翻《傷寒論》,見她進來,忙把炭盆往她腳邊推了推。“坐,慢慢說。”他瞅著段秀蓮兩手攥著棉襖下擺,指節發白,眼尾的肌肉時不時跳一下,便知是心膽不寧的症候。

段秀蓮剛坐下,棉褲蹭過椅子發出窸窣聲,她忽然打了個哆嗦,聲音帶著顫:“岐大夫,您瞅瞅我這身子,是不是廢了?”她擼起袖子,手腕細得像蘆葦杆,小臂上的肌肉正輕輕抽搐,像有隻小耗子在皮下鑽,“自打去年在廠裡醫院做了那手術,我這手抖就沒好利索,有時候端碗粥能灑半碗,見了剪刀、刀子就渾身發緊,像那玩意兒還架在脖子上似的。”

阿明在一旁研藥,聽見這話,藥碾子“咯噔”頓了一下。他知道段秀蓮的事——棉紡廠去年組織女工體檢,她響應號召做了絕育手術,進手術室時嚇得直哭,據說被兩個護士按著才躺上手術台,術後醒來就渾身抖,到現在一年多了,廠裡的姐妹們都叫她“顫顫姐”。

岐大夫示意段秀蓮伸出手,三指搭在腕脈上。指尖下的脈象沉得像壓著塊石頭,卻又弦得繃直,像被拉滿的弓,稍一用力就要斷。“受驚的時候,是不是抖得更厲害?”他目光落在她臉上,她眼下泛著青,顴骨卻透著不正常的紅,像蒙著層胭脂。

“是!”段秀蓮的聲音陡然拔高,又慌忙壓低,“前兒隔壁砸牆,‘哐當’一聲,我當場就癱在地上,手抖得像篩糠,牙咬得咯咯響,半天才緩過來。”她忽然捂住胸口,“還有啊,總覺得心裡頭堵得慌,像揣著團亂麻,看見誰都想吵兩句,吵完又後悔,胸口兩肋脹得疼,總想長出氣,長出氣能舒坦點。”

岐大夫讓她躺到診床上,掌心輕輕按在她胃脘處。剛一觸,就覺手下“突突”地跳,像揣了隻受驚的兔子,他稍一用力,段秀蓮就“哎喲”一聲:“就是這兒,總覺得往上頂,像喝了涼汽水似的,竄得慌。”

“平時愛吃涼的不?”岐大夫收回手,見她舌麵淡紅,苔薄白,就是舌尖有點紅,像剛被火燎過。

“以前夏天愛啃冰棍,現在不敢了。”段秀蓮攏了攏棉襖,“自打手術後,吃口涼菜都拉肚子,肚子裡咕嚕嚕響,像揣了隻青蛙。可嘴裡又乾又苦,總想喝水,喝多了又漲肚,真是左右為難。”

阿明端來熱茶,段秀蓮捧著杯子暖手,指縫裡的熱氣騰到臉上,她忽然紅了眼眶:“岐大夫,我這是不是落下病根了?廠裡醫生說我是神經官能症,開了些小白片,吃了就困,停藥就犯,我這還年輕,總不能一輩子靠藥吊著吧?”

岐大夫翻開《黃帝內經》,指著“恐傷腎,怒傷肝”那頁:“你這不是神經的事兒,是‘弦’繃太緊了。人身上的‘弦’,就是肝氣。肝主疏泄,像個調弦的琴師,弦鬆了音不準,緊了就斷。你進手術室時嚇破了膽,恐懼傷了腎氣,腎水養不住肝木,肝氣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亂飄;再加上你總生氣,肝氣鬱在裡頭,越憋越旺,就成了‘弦緊’——手抖、胸脹、心裡堵,都是弦太緊鬨的。”

段秀蓮聽得發愣:“那我吃涼的拉肚子,嘴裡又乾又苦,這咋說?”

“這是‘寒熱錯雜’。”岐大夫拿起桌上的茶壺,“你看這茶壺,壺底燒得太熱,壺嘴卻結著冰,就是這道理。肝氣鬱久了會化火,火往上竄,就口乾口苦、心煩;可你手術後傷了陽氣,脾胃虛寒,吃點涼的就拉肚子,這是底下有寒。就像灶台,一邊柴太多燒得旺,一邊通風不好沒火苗,火力不均,飯自然做不好。”

他轉身走向藥櫃,抽開最上層的抽屜,取出幾味藥材:“你看這柴胡,長得直挺挺的,味兒辛香,像把小梳子,能把你心裡的‘亂麻’梳開,肝氣順了,弦就不那麼緊了;桂枝是暖身子的,像灶膛裡添把柴,能把底下的寒氣趕跑;乾薑更厲害,性熱,能溫脾胃,你吃涼拉肚子,就靠它暖胃;黃芩呢,有點苦,能清上頭的火,就像給冒火苗的壺底澆點涼水,彆讓火太旺;牡蠣是貝殼,沉甸甸的,能把往上竄的氣往下壓,就像給受驚的兔子搭個窩,讓它安穩下來;天花粉有點甜,能生津止渴,又不寒涼,正好治你那口乾;最後加甘草,調和諸藥,像個和事佬,讓這些藥勁兒往一處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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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在一旁算藥量:“師父,柴胡十二克,桂枝、乾薑、黃芩各六克,牡蠣三十克,天花粉十五克,甘草六克,對不?”

“對。”岐大夫點頭,“這方子叫柴胡桂枝乾薑湯,是張仲景《傷寒論》裡的方子,原文說‘傷寒五六日,已發汗而複下之,胸脅滿微結,小便不利,渴而不嘔,但頭汗出,往來寒熱,心煩者,此為未解也,柴胡桂枝乾薑湯主之’。你這情況雖不是傷寒,可肝氣鬱結、寒熱錯雜的道理是一樣的——胸脅滿就是你兩肋脹,心煩就是你心裡堵,渴而不嘔就是你口乾不想吐,正好對證。”

段秀蓮捏著藥方子,眉頭打了個結:“我聽人說,治抖的方子有個叫柴胡加龍骨牡蠣湯的,您這方子咋沒那幾味藥?”

“那方子是治‘熱擾心神’的,裡頭有大黃,能瀉下。”岐大夫指著她的舌苔,“你舌淡,吃涼的拉肚子,是有寒,大黃太峻烈,用了會傷脾胃,就像給結冰的河麵開船,硬闖會撞壞船。我這方子,桂枝、乾薑溫底下的寒,黃芩清上頭的火,一溫一清,像給灶台調火力,兩邊都合適。”

阿明已經把藥抓好,用牛皮紙包著,沉甸甸的。岐大夫在包上寫著“水煎服,每日一劑,分早晚兩次,溫服”,又叮囑:“熬藥時加三枚大棗,掰碎了放進去,補補氣血。這幾天彆沾涼水,彆生氣,早晚用暖水袋焐焐肚子,焐到微微出汗最好。”

段秀蓮揣著藥包走出岐仁堂,風好像小了點,她裹緊棉襖,腳步比來時穩當些。路過菜市場,聽見賣糖葫蘆的吆喝,她忽然想起小時候,父親給她買糖葫蘆,她攥著父親的手,一點不抖,那時候的手,暖乎乎的。

三天後的午後,段秀蓮又來了。這次她沒裹圍巾,臉上帶著點紅暈,進門就喊:“岐大夫,管用!太管用了!”她伸出手,雖然還有點微顫,可比之前穩多了,“喝了兩劑藥,第二天早上起來,心裡頭不堵了,兩肋也不脹了,昨兒隔壁又砸牆,我雖然嚇了一跳,可沒癱,就是手有點抖,過了一會兒就好了!”

岐大夫再給她診脈,脈象弦勁減了不少,像鬆了鬆的琴弦,沒那麼繃得慌了。按她胃脘,也不那麼“突突”跳了。“嘴裡還苦不?”

“好多了,不那麼乾了,早上喝了碗小米粥,沒拉肚子。”段秀蓮笑得眼角有了細紋,“就是還有點想長出氣,不過比以前強多了。”

“邪氣去了大半,還得鞏固鞏固。”岐大夫讓阿明再按原方抓三劑,“這次牡蠣減到二十克,加五克白芍,白芍能柔肝,就像給琴弦上點鬆香,讓它更順滑。”他看著段秀蓮,“你這病,三分靠藥,七分靠養。回去試著繡繡花,繡的時候心能靜下來,肝氣就順了;再讓你男人每天給你按按太衝穴,腳背上大腳趾和二腳趾中間,按到酸脹就行,那是疏肝的開關。”

段秀蓮拿著藥包要走,忽然想起什麼:“岐大夫,我這病好了,以後還能吃冰棍不?”

岐大夫笑了:“夏天少吃點沒事,彆像以前似的貪涼。就像灶台,偶爾添點涼水沒事,總澆涼水,火就滅了。”

又過了半月,阿明去棉紡廠附近送藥,回來跟岐大夫說,看見段秀蓮在廠裡的小花園裡散步,手裡牽著個小姑娘,是她侄女,倆人正喂鴿子,段秀蓮伸手撒玉米粒,手穩穩的,一點不抖,見了阿明,還笑著說要送他雙自己繡的鞋墊。

傍晚時分,岐大夫整理醫案,在段秀蓮的案卷上寫下:“術後震顫,因恐致肝氣鬱結,寒熱錯雜。治以柴胡桂枝乾薑湯,疏肝解鬱,調和寒熱。三劑見效,六劑鞏固,弦鬆則顫止。”寫完,他望著窗外,石家莊的夕陽正落在遠處的煙囪上,金紅金紅的,像給這初冬,添了點暖。

阿明在一旁收拾藥材,忽然問:“師父,為啥同樣是抖,有的用龍骨牡蠣,有的用桂枝乾薑?”

岐大夫指著案上的《傷寒論》:“中醫看病,就像給人量體裁衣。胖子穿不了瘦子的衣裳,寒體受不了涼藥。段妹子是‘寒包火’,就得溫散結合;若是純熱證,就得清熱鎮驚。方子沒有好壞,合不合適才重要。就像這柴胡,在這方子裡是疏肝的,在彆的方子裡可能是解表的,藥還是那味藥,看你怎麼用,用得對,就是良藥。”

棉門簾又被叩響,這次是個老漢,捂著胳膊說手顫,阿明趕緊迎上去。岐仁堂的藥香,混著煤爐的熱氣,在這初冬的傍晚,又開始彌漫新的故事。而那把解開“緊弦”的草藥,就像老祖宗留下的智慧,在滹沱河畔的風裡,慢慢熬煮著歲月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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