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幾個平日裡耀武揚威的家夥被押解走向那黑暗的洞口時,眼中終於露出了深入骨髓的恐懼。他們哭嚎、掙紮、求饒,但無濟於事。沉重的石門在他們身後轟然關閉,隔絕了所有的喧囂,也隔絕了所有的希望。
七日的絕對孤獨與黑暗,足以讓最凶悍的暴徒崩潰。
這雷霆手段的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小日子號”內他們的“傳統藝能”紛紛杜絕,甚至出現有人試圖霸淩的時候,這些受罰之人跳出來阻止。所有人都被勞改營方麵的這種懲戒震懾住了。勞動秩序迅速恢複,效率甚至比漢奸營那邊都還要高。那些曾被欺淩的士兵,看向上杉忠信的目光中,帶上了感激和一絲依靠。畢竟,這種霸淩致人死亡的事,在這個時代時有發生。
幾天後,在一個傍晚,程安平在上杉忠信結束了一天勞動後,將他單獨叫到了營部旁邊一間辦公室裡。
“上杉少佐,請坐。”程安平的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
上杉忠信有些拘謹地坐下,心中忐忑。他知道這位看似文質彬彬的特派員兼勞改營代理負責人,掌握著極大的權力,甚至可以說是,能夠決定他的命運。
“你最近的工作,做得不錯。”程安平開門見山,“尤其是處理霸淩問題,及時彙報,避免了更大損失。我們對你的評價是‘有原則,有手段’,與常見的小日子軍人不一樣。”
“職責所在,不敢居功。”上杉忠信習慣性地鞠了一躬謹慎地回答。
程安平話鋒一轉,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上杉少佐,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上杉忠信一愣,苦笑道:“程長官說笑了。身為戰俘,能活著已是萬幸,何談未來?隻希望能平安度過勞役,或許有朝一日……”
“有朝一日回到日本?”程安平打斷他,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回到那個視你為‘叛徒’,讓你家族蒙羞的日本?回去之後,等待你的是什麼?陸軍軍事法庭的審判?社會的唾棄?還是家族的冷眼與放逐?”
程安平的話如同冰冷的錐子,刺破了上杉忠信內心深處一直刻意回避的恐懼。他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程安平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他午夜夢回最深的夢魘。協助黔州軍攻占太原,擊斃師團長龜田……這樁樁件件,早已注定了他與日本軍國主義體製、乃至小日子的國民們的徹底決裂。
“你的路,其實從你決定打開指揮部側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選定了。”程安平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回不去了,上杉忠信。你唯一的生路,甚至是你家族未來可能的出路,都在龍國,在我們黔州軍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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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忠信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震驚和掙紮。
程安平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得更低,卻更加清晰:“我們需要你這樣的人。一個了解日本軍隊,卻又沒有被他們那套‘武士道’思想徹底毒害的人。一個懂得管理,知道如何約束士兵,甚至能在關鍵時刻做出正確判斷的人。”他直視著上杉忠信的眼睛,“未來,當龍國的戰旗指向日本本土時,我們需要一支由像你這樣的人領導的、熟悉日本情況的‘協助力量’。一支能幫助我們穩定秩序、減少抵抗、加速戰爭結束的‘仆從軍’。”
“仆……仆從軍?!”上杉忠信失聲驚呼,心臟狂跳。這個提議太過驚世駭俗,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木裡!木裡!怎太木裡!我的家族……”他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以家族為借口。
“家族?”程安平冷笑一聲,“上杉少佐,你是聰明人。想想看,如果你能在這場席卷世界的巨變中,為龍國立下功勳,成為未來新秩序下日本有影響力的人物,這難道不是對你家族最大的保全和提升嗎?反之,如果你拒絕,或者碌碌無為地死在勞改營,你的家族除了蒙受叛徒的汙名,還能得到什麼?你應該清楚……日本這艘破船……我龍國海軍出海之日,便是……”
說著程安平看向上杉,下麵的話不言而喻了。
程安平的話如同重錘,敲打著上杉忠信的內心。利弊被赤裸裸地攤開。一邊是注定黯淡甚至毀滅的歸途;一邊是充滿風險,卻也蘊含著巨大機遇和可能的“新生”。他想起勞改營裡那些士兵麻木或恐懼的眼神,想起龜田臨死前那瘋狂的詛咒,想起江戶家族庭院裡那株他最喜歡的櫻花樹……
辦公室內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隻有煤油燈的火苗在輕輕跳動,在上杉忠信臉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他內心的掙紮如同驚濤駭浪。
最終,他緩緩抬起頭,眼中那複雜的掙紮之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認命般的決絕,以及一絲被點燃的、名為野心的微光。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乾澀卻清晰:
“程長官……我需要做什麼?”
程安平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如同棋手落下關鍵一子的笑容。一顆深埋在日軍內部的種子,在晉北勞改營的塵埃中,悄然破土。它的目標,指向了遙遠的、櫻花飄落的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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