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省勞改營半年的塵沙與汗水,洗去了上杉忠信身上最後一絲屬於舊日軍的優渥與迷茫。此刻的他,穿著筆挺的龍國製式尉官軍服肩章暫缺,帶著一個協字的袖章),站在安邱城西一處高地上,身後是整裝待發的“龍國東北方向軍暫編第一協助團”——一支由他親手整訓、主要由前日軍戰俘組成的特殊部隊。
他們裝備著龍國軍隊淘汰下來的98k步槍部分安裝了簡易瞄具)、部分思15和早期型號的g42通用機槍射速稍慢,但依舊致命),幾門繳獲後被修複、重新配發給他們的75山炮和92式步兵炮也已褪去油布,炮口森然指向遠處的安邱城牆。
上杉忠信的目光平靜而銳利,掃過這支沉默的隊伍。這些士兵,大多來自日軍中那些排名靠後、戰力孱弱的預備役師團或守備部隊。半年的勞改磨掉了他們曾經的驕狂與戾氣,卻也用繁重的勞動和相對公平對比日軍內部)的待遇,在他們麻木的心中植入了一絲對秩序和未來的模糊期待,再加上夜校裡龍國政委為他們進行的指導,他們已經有了自己心中的目標,那便是結束掉這場毫無意義,由魚仁那個家夥發動的不義之戰。如今,他們手中的槍再次有了重量,指向的卻是昔日的“同胞”,這一次他們為心中的正義而戰,為解放被魚仁家族奴役了1600年的小日子列島百姓而戰。
“諸君!”上杉忠信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用的是日語,“安邱,就在眼前。城內守軍,野尻大隊長、黑藤中佐,他們的底細,你們比我更清楚。3000名像我們一樣,來自預備役的士兵,2000名隻知欺軟怕硬的偽軍。龍國長官給了我們機會——一個證明我們價值的機會!一個為過去贖罪、也為未來掙一條出路的機會!”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一張張或緊張、或茫然、或隱含期待的臉:“第一步,勸降!告訴他們,抵抗毫無意義,龍國大軍壓境,覆滅隻在頃刻!告訴他們,投降,可以活命,可以像我們一樣,用勞動換取尊嚴和未來!這是仁慈!是長官的恩典!畢竟他們大多數都是像我們一樣被魚仁家奴役的可憐人!”
“但是!”他的語氣陡然轉冷,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如果他們執迷不悟,拒絕放下武器……那麼,諸君,就用你們手中的槍炮告訴他們,什麼是真正的力量!什麼是阻擋曆史潮流的鐵拳!這,就是我們的‘投名狀’!用敵人的血,鋪平我們通往新生的路!我們的目標便是解放小日子!聽明白了嗎?”
“哈依!”整齊的回應聲響起,帶著一種被壓抑的凶性和破釜沉舟的決然。
勸降信很快由一名原日軍軍曹,打著白旗送進了安邱城。城內,偵緝隊隊長賈貴正帶著幾個歪瓜裂棗的手下在鼎香樓門口晃悠,看著那勸降信被送進城,撇了撇嘴:“嘿!新鮮!鬼子勸鬼子投降?這年頭,真他娘的活久見!”他渾然不知,鼎香樓的蔡水根早在他家大門口附近一個不起眼的、用炭灰畫的圓圈記號,早已將他和他效力的機構釘在了清算名單上。
野尻和黑藤的反應不出所料。短暫的慌亂和爭吵後,骨子裡那點殘存的“武士尊嚴”和上級嚴令讓他們選擇了拒絕。勸降信被撕碎扔了出來。
“冥頑不靈!”上杉忠信接到報告,眼中寒光一閃,再無絲毫猶豫。“進攻!”山炮和92步兵炮發出沉悶的怒吼,炮彈精準地砸在城樓和偽軍據點上!雖然火力遠不如獨立團的k18那般毀天滅地,但對於安邱這種防禦薄弱、守軍士氣低落的縣城來說,已經足夠震撼!g42那特有的、如同粗礪撕裂布匹般的火力掩護下,仆從團的步兵端著上了刺刀的98k,如同決堤的洪水,呐喊著發起了衝鋒!他們的戰術動作帶著鮮明的日軍烙印——散兵線推進、小股迂回、精準的點射壓製火力點——但目標卻是昔日的“自己人”!
城頭的偽軍和預備役日軍何曾見過這種陣仗?勸降不成,轉眼就是穿著類似軍服這些日軍依舊穿著舊日軍的軍服,就多了個臂章)的“自己人”凶狠地撲了上來!心理上的衝擊遠比炮火更致命!抵抗意誌瞬間崩潰!尤其是那些被蔡水根等地下工作者提前標記出來的漢奸據點、煙館、賭場,更是遭到了仆從團的“重點照顧”。衝進城的仆從軍士兵如同餓狼撲食,對這些地方進行了毫不留情的清剿和抓捕。
混亂!徹底的混亂!
“八嘎!他們打過來了!”
“頂住!頂住啊!”
“跑啊!哈啞鼓!是上杉那個叛徒帶的兵!”
“偵緝隊的老窩被端了!賈隊長被堵在鼎香樓茅房裡了!”
“友福哥啊!快你和保祿快去茅房看看,賈貴好像掉茅坑裡了……再不去撈他,他要死茅坑裡了,以後鼎香樓生意還做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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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找到了!黃金標這小子現在還在窯子裡睡覺呢!難怪整個安邱抓不到他……”
戰鬥激烈卻短暫得超乎想象。不到半天,槍聲便稀疏下來。安邱縣城宣告光複!
城中心的廣場上,黑壓壓地跪滿了被俘虜的日軍和偽軍。仆從團的士兵端著刺刀,嚴密地看守著他們。林雲龍、趙剛在警衛的簇擁下,帶著一絲好奇和審視,走上了臨時搭建的審判台。上杉忠信肅立一旁。
審判進行得很快。結果讓林雲龍都樂了。正如情報所言,這些守城的日軍和偽軍,簡直是一群奇葩。
日軍士兵:大多來自幾百號開外的預備役師團,屬於那種“守城勉強夠格,打仗純屬白給”的類型。審訊下來,手上直接血債的很少,更多的是些占小便宜、吃拿卡要、跟著吆喝的貨色。讓他們殺人放火?他們還真沒那個膽子和本事。
偽軍頭目:以偵緝隊賈貴和警備隊黃金標為代表。賈貴被從鼎香樓茅坑裡揪出來時,滿身汙穢,還在嚷嚷著“太君饒命!我是良民!”。黃金標倒是“硬氣”點,嚷嚷著“老子上麵有人!”,結果被仆從團一個前日軍軍曹一槍托砸掉了兩顆門牙,立馬老實了。變成了“求求你,水根你幫我求求情……”。他們的“罪行”更是令人啼笑皆非——敲詐勒索小販、克扣軍餉、逛窯子不給錢、欺行霸市……標準的“地痞流氓穿上狗皮”的做派。
煙館、賭場老板:這些人就沒那麼好運了。證據確鑿,直接押到牆根下,一排槍斃!滾滾黑煙和毒害同胞的罪惡,在龍國新秩序下,絕無容身之地!
看著這群被仆從軍士兵都麵露鄙夷的“戰利品”,林雲龍大手一揮:“他娘的,一群窩囊廢!留著也是浪費糧食!統統押走!送去修路!正好晉北那邊還缺人手挖隧道!讓他們給老子使勁乾!乾不好,飯都沒得吃!”
於是,這群“戰五渣”的俘虜,垂頭喪氣地被押上卡車,取代了之前勞改營的部分位置,投入到龍國龐大的基建工程中,用汗水去“洗刷”他們那點微不足道卻又令人厭惡的罪孽。
安邱的“投名狀”順利完成,仆從團的“首秀”堪稱完美。但接下來的目標——保定,才是真正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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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城高牆厚,是日軍經營多年的華北重鎮,駐守著剛從其他地方調來的精銳野戰聯隊,絕非安邱那種魚腩可比。仆從團作為先鋒,一頭撞上了鐵板!
激烈的炮火準備後,仆從團發起了數次強攻,但在日軍密集的火力、堅固的工事和凶悍的反撲下,傷亡慘重,進展緩慢。巷戰剛一開始,就陷入了血腥的拉鋸。日軍的抵抗異常頑強,狙擊手冷槍不斷,燃燒瓶從殘破的窗口飛出,砸向仆從團的士兵和伴隨進攻的“瓢蟲”坦克。狹窄的街道成了死亡的絞肉機。
“報告團長!西大街推進受阻!鬼子火力太猛!傷亡很大!”
“東側迂回部隊遭遇反撲!請求支援!”
“山田小隊被壓製在十字路口!需要火力清除前方機槍點!”
上杉忠信的指揮所裡,壞消息不斷傳來。他臉色鐵青,看著地圖上標注的敵我態勢,第一次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仆從團的士兵雖然作戰勇敢,但在麵對真正的日軍精銳時,戰術素養和戰鬥意誌的差距開始顯現。他們畢竟不是經過黔州軍嚴酷訓練、擁有鋼鐵意誌的鐵血之師。
又一次進攻被打退後,上杉忠信看著傷亡報告,咬緊了牙關。他拿起步話機,接通了後方林雲龍的主指揮所,用帶著壓抑和一絲懇求的語氣報告:
“林長官!我部於保定城東區遭遇敵依托堅固建築之頑強抵抗,傷亡持續增加,推進困難!請求……請求戰術火力指導!坐標xxx,yyy!”
林雲龍在指揮部聽到“戰術火力指導”這個詞,愣了一下,轉頭問趙剛:“老趙,這鬼子說啥?啥叫火力指導?”
趙剛推了推眼鏡,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就是讓咱們用重炮,幫他們‘指導’一下鬼子藏身的硬骨頭該怎麼拆!說白了,求援!”
“哈哈哈!”林雲龍恍然大悟,拍著大腿狂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他奶奶的!想不到啊想不到!我林雲龍也有被小鬼子請求‘指導’的一天!這感覺,真他娘的舒坦!”
他止住笑,眼神瞬間變得淩厲如刀,對著炮兵指揮員吼道:“聽見沒?鬼子兄弟請求咱們‘指導’了!那就好好指導指導!讓龜兒子們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真正的‘火力’!”
“是!旅長!”炮兵指揮員興奮地領命。
很快,後方陣地傳來沉悶如雷的轟鳴!24門k18170重型榴彈炮和16門sfh18150重型野戰榴彈炮組成的毀滅性炮群,按照仆從團提供的精確坐標,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咆哮!
轟隆隆隆——!!!
大地在劇烈的震顫中呻吟!保定城東區那片負隅頑抗的街區,瞬間被淹沒在鋼鐵與烈火的煉獄之中!170和150的重磅高爆彈如同隕石天降,將一棟棟堅固的磚石建築連同裡麵的日軍守軍一同撕碎、拋向天空!劇烈的爆炸連成一片,火光衝天,煙塵彌漫,仿佛末日降臨!
炮擊持續了整整二十分鐘!當硝煙稍稍散去,那片街區已化為一片冒著濃煙和火光的巨大廢墟!殘垣斷壁間,再也聽不到有組織的抵抗槍聲,隻有零星的哀嚎和燃燒的劈啪聲。
“進攻——!!!”上杉忠信看著眼前這被徹底“指導”過的地獄景象,眼中閃過一絲震撼,但隨即被複仇和證明的火焰取代!他拔出指揮刀龍國配發的,他的已經成林雲龍的戰利品了),聲嘶力竭地吼道!
早已被這恐怖炮火激發出凶性的仆從團士兵,如同被壓抑到極致的彈簧,發出了野獸般的嚎叫!他們端著刺刀,踏著滾燙的瓦礫和焦黑的屍體,如同潮水般湧入了那片廢墟!這一次,他們的衝鋒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要將所有積壓的屈辱和憤怒都傾瀉出來的氣勢!
真正的巷戰,在保定城的廢墟中,以更加慘烈的方式展開。每一堵斷牆,每一個彈坑,都成了爭奪的焦點。仆從軍的士兵們用命在拚,用血在鋪路。他們不再是安邱時的“勸降者”,而是真正被血火淬煉過的、帶著刻骨仇恨的複仇之刃!保定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雙方士兵的鮮血,成為這支特殊部隊浴火重生的殘酷熔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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