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吃？！這都什麼時候了！"
張為清見身旁的王守拙還在窸窸窣窣地啃著零食，氣得一巴掌拍在他圓滾滾的腦袋上，發出清脆的"啪"聲。
"哎喲！"王守拙捂著腦袋，腮幫子還鼓鼓囊囊地嚼著糕點，含糊不清地辯解："可、可是師兄，我饞嘛......"
"憋回去！"張為清瞪著眼睛，額角青筋直跳。
"哦......"王守拙癟著嘴，慢吞吞地把油紙包裡的蜜餞、酥餅一樣樣收進袖袋。那雙小眼睛濕漉漉的，看起來委屈極了。
張為清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餘光瞥見孫玲正掩著嘴偷笑，頓時尷尬地乾咳兩聲："讓孫師妹見笑了，這憨貨......"
孫玲乾笑幾聲，搖搖頭，示意自己不在意。
幾人重新將目光投向下方——
風塵古田的隊伍已然逼近那株烈陽神藤，沿途留下的血痕如同猙獰的蛛網，正緩緩向整個祭壇蔓延。可越是靠近神藤，張為清的眉頭就皺得越緊，心頭那股莫名的不安如陰雲般揮之不去。
"守拙！龜甲！"
他突然低聲喝道，右手不自覺地掐起指訣。王守拙聞言立即在腰間布袋裡翻找，肥短的手指在雜物堆中撥弄，叮叮當當掏出一塊泛著青光的古舊龜甲。
張為清接過龜甲的瞬間，雙眸驟然亮起玄奧的星芒。若有人細看，會發現他瞳孔中竟浮現出旋轉的八卦虛影——這正是他森羅萬象複製的第五項異能：天機推演。
之前提到過，他的森羅萬象可以複製五個異能，其中一個為劍心通明，一個為紫霄天雷，一個為五行之力，一個為陰陽旋轉。
而最後一個，正是天機推演。
張為清將三枚古銅錢放入龜甲之中，手腕輕抖，銅錢在龜殼內壁碰撞出清脆的"叮當"聲響。
王守拙和孫玲屏息凝神地注視著。孫玲非道門弟子，因此自然是不懂卜卦的；而王守拙雖然同屬道門，但平日專精丹鼎之術，對這天機推演之法也是一知半解。
反倒是張為清，憑借著異能的全能與悟性的高強，倒是什麼都會一些，且最起碼都算精通了。
銅錢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張為清額間滲出細密汗珠。就在卦象即將顯現的刹那，他忽然悶哼一聲，雙目滲出兩道血痕，嘴角也溢出一縷鮮血。
"師兄！"
"為清道長！"
兩人驚呼聲中，三枚銅錢"嘩啦"散落在地。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幾枚卜算的古銅錢，此刻竟全部從中裂開。
張為清被羅鬆攙扶著，口中鮮血仍不斷湧出，染紅了胸前的道袍。他卻顧不得擦拭，一把抓住王守拙的手腕，聲音嘶啞而急促："快走！立刻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王守拙和孫玲雖然不明所以，但見張為清這副模樣，哪敢耽擱。王守拙一把將師兄背起，孫玲則警惕地在前開路，三人迅速朝著來時的通道撤離。
"師兄，你到底......算到了什麼？"
在給張為清服下療傷丹藥後，王守拙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驚疑。背上的張為清氣息紊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師兄身體的虛弱。
孫玲雖然沒有出聲，但那雙不時回望的眼睛裡也寫滿了疑問。
張為清艱難地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跡。當他睜開雙眼時，王守拙倒吸一口涼氣——那雙原本清明的眸子此刻布滿血絲，眼白部分竟滲出了細密的血珠。
張為清劇烈地咳嗽著，指縫間滲出暗紅的血絲。他艱難地搖了搖頭，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摩擦："大凶......九死一生之局......"每說一個字都伴隨著痛苦的喘息，"方才若是......留在那兒...我們都有可能死去...."
說完，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鮮血順著下巴滴落在道袍上，暈開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這次強行推演顯然超出了他的能力範疇，天機反噬之力幾乎震碎了他的五臟六腑。
王守拙慌忙又塞了顆丹藥到他嘴裡，肥厚的手掌都在發抖："師、師兄你彆說話了！"
孫玲咬著嘴唇，要知道，他們三人身上都帶著幾件九階保命靈器，就連傳送手環都強化到能抵禦九階之下乾擾的程度。可張為清卻說留在原地會"九死一生"——那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能讓九階法寶都形同虛設？
孫玲不知道，孫玲也不敢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