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壓低嗓音，聲音裡帶著幾分謹慎，似乎是不想再刺激林業："既然天賦資源都不缺，為何他會被困在九階？"
按理說，九階到十階雖是一道天塹，但若隻是法則親和不足、感悟不夠，總還有天材地寶可以彌補。以徐玫對林燁的推崇，再加上上層對他的重視，這些資源絕不會短缺。
徐玫沉默片刻，目光複雜地看向趙玄，唇角牽起一抹苦澀的弧度："如果我說......因果法則，根本不存在呢？"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道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不存在！這怎麼可能？！"趙玄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
他的反應並非沒有緣由。因果乃是天地至理，世界運轉的根基之一。若因果法則當真不存在，這世間豈非要秩序崩壞？更何況——他自己明明能親眼見證因果線的軌跡。
陸鼎三人同樣麵露驚疑，目光灼灼地望向徐玫，顯然對這個顛覆認知的說法難以接受。
徐玫深深歎息，眉宇間浮現出一抹無奈："這就是最矛盾之處。因果確實存在，卻又...不存在。世間萬物皆逃不開因果牽連，可偏偏——"她頓了頓，聲音愈發無奈，"這天地間，從未有過真正的因果法則。"
眾人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困惑。趙玄眉頭緊鎖，追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沒有因果法則，那世間因果又從何而來？"
徐玫苦笑著搖頭："你問我，我又該問誰去？"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袖，"正因為這天地間缺失了因果法則，林燁才被困在九階巔峰，永遠無法窺見十階的門徑。"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就在眾人消化這個驚人事實時，徐玫突然抬眸，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其實......缺失的法則，不止因果一個。"
"什麼？"趙玄瞳孔微縮。
"時間法則，命運法則。"徐玫一字一頓道，"這三道至高法則，在這方天地間......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陸鼎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這怎麼可能？！時間流轉，命運無常，這些都是我們親身感受的......"
"感受？"徐玫打斷道，聲音裡帶著幾分譏誚，"你們可曾見過真正掌控時間法則的強者？可曾遇見過能使用命途法則的大能？"她環視眾人震驚的麵容，"誒，你們並沒有見過，是吧？"
徐玫的話讓在場眾人陷入長久的沉默。他們仔細回想，確實從未聽聞有哪位強者真正掌控過命運或時間法則——那些傳說中的強者，最多不過是九階而已。
趙玄的眉頭越皺越緊。因果必然存在，法則又怎會缺失？時間更是如此，畢竟"不朽"賜予他的，正是操控時間的能力。可如今徐玫卻斬釘截鐵地說時間法則根本不存在......
忽然，他想起突破六階時那兩位被時間之力吸引而來的神秘強者。他們眼中閃爍的期許是那麼真切，以他們的身份地位，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法則缺失"的真相。既然如此，為何還會對他這個觸及時間之力的新人寄予厚望？
這個矛盾讓趙玄心頭劇震。他隱約感覺到，在這看似簡單的"法則缺失"背後，恐怕隱藏著一個驚天秘密。
趙玄的思緒越陷越深。那兩位強者期待的目光絕非偶然，他們必定知曉某些不為人知的隱秘。恍惚間，他想起師祖曾提及的上古傳說——那個輝煌的時代。
"或許......"他喃喃自語，"法則的缺失與上古時期的事情有關？"趙玄這是純粹的臆想，沒有半分證據，隻是憑借著自己的直覺判斷。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執著於無解的謎題，隻會徒增心魔。"
趙玄猛然回神，發現鏡流不知何時已站在身側。這位向來寡言的清冷劍首正用她那雙如寒潭般澄澈的眼眸注視著他。
"鏡流......"
"法則是否存在，不該成為束縛你的枷鎖。"鏡流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斬斷迷霧的銳利，"就像我的劍，不需要明白法則才能傷人。”鏡流的話如同一把利劍，劃破了趙玄心中的迷茫。
她抬手輕撫凝聚而出的長劍，劍上凝結的晨露應聲而落："你既得"不朽"眷顧，就該走出自己的道。真正的強者，從來不會被條件限製的。"
這番話如醍醐灌頂，讓趙玄混亂的思緒為之一清。他望著鏡流冷峻的側臉，忽然明白了為何這位劍首能在劍道上走得如此之遠——因為她從不會被外物所困，心中唯劍而已。
"多謝指點，鏡流姐。"趙玄長舒一口氣，眉宇間的鬱結漸漸舒展，嘴角揚起一抹釋然的弧度。
自己方才確實鑽了牛角尖。修行之路漫漫，又何必為尚未觸及的難題所困？正如詩句所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這些玄奧之事，待修為精進後自會水落石出。
鏡流見他神情舒展，清冷的眸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那抹笑意如同雪後初晴的微光，轉瞬即逝，快得讓人懷疑是否真的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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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說話間，已來到一處雅致的彆墅前。這座建築巧妙地融入山水之間，飛簷翹角掩映在蒼翠之中。庭院內假山嶙峋，流水潺潺，一草一木都透著渾然天成的韻味。看似奢華的宅邸，卻與周圍景致和諧相融，絲毫不顯突兀。
"這裡便是諸位近期的居所。"林業停下腳步，將眾人引入其中。
趙玄踏入庭院，隻覺心神為之一暢。假山上的青苔泛著瑩潤的光澤，池中錦鯉悠然遊弋，處處透著返璞歸真的意境。這樣的環境，倒是正適合沉澱心境，參悟修行。
徐玫環顧四周，目光掠過錯落有致的假山流水，最後停留在簷角懸掛的一串青銅風鈴上。微風拂過，風鈴發出清越的聲響，與潺潺水聲相和。
"林燁倒是費心了。"她輕聲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