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摁下扳機機槍卻沒有響,歪頭一看原來子彈沒有了!
“劉邊花,你死了咩,裝子彈!”
黃狗腿怒吼著。
正提著槍警戒後麵的劉萬成略帶委屈的回頭,趕忙從機槍邊的彈箱裡抓出一塊彈板塞進了彈膛裡。
可沒等機槍響起,那頭突然轟的一聲,響起了炮聲。
就在黃狗腿機槍指向的陣地上,炸出了一團橘色的火焰,將那些張牙舞爪的日本兵統統吞噬。
眼看著幾個日本兵被炮彈拋上半空,黃狗腿和劉萬成的嘴巴張成了o字,齊刷刷將目光投向那門被他們丟棄在土坎後的92步兵炮。
一個人影在步兵炮後忙碌著,隔了一會“轟”的一聲,又一枚炮彈在日軍的陣線上炸響。
雖然硝煙彌漫,但劉萬成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個單獨操作步兵炮的人,就是淩葉羽。
他扭頭盯著黃狗腿開口問道:“你教他打的炮?”
“莫扯卵蛋,先打日本鬼子!”
兩炮將已經鬆動的日軍陣線再次轟塌,已經頂不住的日軍開始潰退。
這可是一個收割的好機會,此刻黃狗腿哪裡還顧得上淩葉羽,趕忙一腳把劉萬成踹到副射手的位置上,讓他繼續推彈板,92重機槍配合著92步兵炮,也開始“噠噠”的歡叫起來。
眼看占領無望,“天鬨黑卡”也沒法保佑他們了,日軍猶如潮水一般從陣地上潰散下來。
黃狗腿一直用機槍“歡送”這潰退的日本兵,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而此刻,陣地上增援上來的灰色人影們也已經到了極限,甚至沒有發出一聲歡呼。
踏著被鮮血浸透的焦土,黃狗腿、劉萬成和淩葉羽回到了陣地上。
陣地上現在大多數熟臉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生麵孔。
這些生麵孔也不認識黃狗腿,忙碌著把剛才被刺刀刺透的,還帶著溫熱的屍體從陣地上搬走,揮舞著鏟子將快要被炮彈埋平的戰壕重新挖深加固,沒有人有空跟黃狗腿打一個招呼。
“喂,廖夜叉呢,曉不曉得廖夜叉……”
黃狗腿扯過一個娃娃臉的小個子問道。
娃娃臉搖了搖頭,他剛剛增援上來,根本不認識陣地上的老人。
“你們那個部分的?”
黃狗腿又問。
“預備二隊的……”他眼神有些空洞,有些機械的答道。
“預備二隊?”
黃狗腿一愣:“還有幾個預備隊?”
“沒得了……”娃娃臉搖了搖頭:“我們是最後的預備隊了。”
“就……你們?”
黃狗腿有些不相信,四下看著亂糟糟的周圍,陣地上連活的帶死的,大約有200號人!
可橫七豎八躺在陣地上等著搬的屍體,打眼一看就100多號,這支最後的預備二隊上了陣地隻經過一場白刃戰,就已經死了一半!
“長官呢?!”
黃狗腿知道這個娃娃臉也不會知道太多信息了,他要去找他的長官。
娃娃臉抬起手,略顯疲憊的朝戰壕那頭指了指,沒有在說話,低下頭繼續揮舞著鏟子,加深腳下的戰壕。
順著凹凸不平的戰壕,小心不要踩到死去的戰友,黃狗腿找到了搭了兩張草席當頂蓋的臨時指揮所。
“嗯,來了!”
剛鑽進去,黃狗腿就看到了熟人。
廖夜叉見了他,輕輕點點頭,淡淡的打了個招呼。
“廖夜叉你個龜兒子……這樣都沒有炸死……”
黃狗腿顯得有些欣喜,上前一步,親昵的舉起拳頭,輕輕的擂在他的胸口上。
可廖夜叉卻伸手輕輕擋開了黃狗腿的手,輕聲問到:“其他人呢?”
“其他……哪裡還有其他……我帶到劉邊花跟淩葉羽,挨炸飛到陣地下頭,躲到坦克下頭才撿了條命,哦對了,老子幾個繳了一門炮和一杆重機槍……還打死了十幾個日本鬼……”
黃狗腿喋喋不休的嘮叨著,就差沒掰著指頭給廖夜叉算他欠了自己多少錢了。
“咳咳……”
廖夜叉頗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給黃狗腿使了個眼色讓他閉嘴,扭過頭,再次輕輕的點了點頭,開口道:“連長,保安團預備二師3團3營二連,就剩這幾個人了……”
順著廖夜叉的目光,淩葉羽看了過去。
指揮所隻是一段略微加寬的戰壕,半靠在戰壕一側的一張破桌子邊,此刻正坐著一位滿麵煙塵,身上的灰色軍裝也已經分不出顏色的人。
他的右臂上新纏著一道雪白的繃帶,繃帶處還滲著淡淡的血水,淩葉羽看到他被撕裂的肩頭上,扛著國軍上尉軍銜。
他剛毅的臉龐上還帶著些許稚嫩,略顯黝黑的臉上,眉宇間也還有幾分英氣,隻是年紀比在座的各位,都還小了許多,看起來約莫剛20出頭的模樣。
可能是對廖夜叉的話不敢相信,他騰了立了起來,話語也有些急促了:“沒有了嗎?整了連就剩你們四個人了嗎?”
廖夜叉再次環顧了一下指揮所裡幾個老兵,無奈的搖了搖頭:“是的,就剩我們四個了。”
“唔……那我知道了!”
和廖夜叉同樣無奈的,是這個年輕的上尉。
歎了口氣,他把臉轉向了幾個幸存者,有些費力的抬起了受傷的右手,給幾個人敬了個禮,朗聲說道:“弟兄們辛苦了,從現在開始,我是你們的新連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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