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挺zb26和那挺民24一起,留給了黃狗腿守陣地了。
這支反擊的隊伍就好像一個草台班子,灰頭土臉,倉促上陣。
隨著越發接近日本陣地,那麵膏藥旗也愈發明顯起來。
弓著腰端著槍走了好幾百米的廖夜叉,此刻大腿和腰都酸痛得發抖,眼見距離不遠了,他停下腳步,朝身後跟隨的士兵揮了揮手,輕輕的趴了下來。
身後的人依次揮手將手勢傳達了下去,40個人趴進了被雨水浸濕的泥地裡,手腳並用,朝膏藥旗的位置爬過去。
距離越近,越發緊張,一些人把銜在嘴裡的彈殼咬得格格作響,手指摳在泥地裡,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午夜的氣溫又降低了一些,廖夜叉的胸口貼在泥水裡,感覺到一絲涼意。
他扭過頭看向了左側——距離他百米左右的地方,應該是劉萬成的預備隊。
但在漆黑的夜裡,廖夜叉僅能依稀分辨出20米內戰友的人影,再遠的就看不見了。
他隻能在心頭暗自祈禱劉萬成沒有迷路,就跟在自己的側後。
手腳並用,廖夜叉猶如貼地爬行的蛇一般,將身子最大幅度的伏低,zb26機槍硌得他的胸口生疼。
一步、兩步、三步、距離敵陣已經不足百米了。
那麵插在敵人陣地中央的膏藥旗,此刻有氣無力的半卷在旗杆上,半邊紅半邊白,卻也變成了廖夜叉預估距離的標杆。
再次停下來,他輕輕的朝側麵的那個士兵揮了揮手,發出了整隊的指令。
經過近200米的爬行,隊伍已經鬆散得不成隊形,廖夜叉要保證同時衝進敵營,就不得不停下整隊。
他焦躁的等待著隊伍的回饋,時間在等待中過得異常緩慢,他感覺口乾舌燥,伸手往腰後一摸,才想起為了輕裝上陣,他根本沒有帶上水壺。
漫長的十分鐘過去了,他終於看到身側那個士兵輕輕地朝他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都跟上了。
深吸了一口氣,廖夜叉再次伏下頭,朝膏藥旗繼續爬過去。
他貼得越近,就越能出其不意。
他不想給日本鬼子任何反應的時間!
又往前爬了幾十米,廖夜叉輕輕抬眼一看,距離膏藥旗大約隻有50米了。
這裡距離日本鬼子的前沿陣地僅僅隻有20米。
或許是因為輕視中國軍隊,日本鬼子並沒有認真的布置陣地。
他們隻是隨意在前沿上挖掘了三道互相聯通的戰壕,屯兵洞,指揮所之類的設施都懶得挖,就這樣明目張膽的擺在戰壕後的帳篷裡。
他們知道中國軍隊沒有大炮,所以敢如此張狂。
廖夜叉舔了舔因為缺水而乾裂的嘴唇,眼睛發直的盯著那麵半卷在旗杆上的膏藥旗。
“再近一點!”
他暗暗對自己說道。
這一路的順利已經大大超出了廖夜叉的預料,日本鬼子似乎真的疲憊了,竟然連哨兵都沒有派幾個。
他的喉頭因為緊張而蛄蛹了幾下,再次回過頭看了看身邊跟隨的那個士兵,輕輕的朝他揮了揮手。
那個不知名的士兵點了點頭,打著手勢繼續傳達廖夜叉的命令。
廖夜叉又扭過頭,看向了左邊黑乎乎的夜色中,他仍舊沒有看到劉萬成的預備隊。
“哢嚓!”
就在廖夜叉去尋找預備隊身影的時候,耳邊好像炸雷一半,響起了有人擦燃火柴的聲音。
一朵火光就在廖夜叉眼前十多米的地方亮了起來。
借著這突如其來的火光,廖夜叉看到戰壕裡抻著一個頂著90鋼盔的腦袋。
鋼盔下是一個顯得異常疲憊的臉,這個哨兵被安排在這裡監視中國陣地,可他卻沒有發現廖夜叉已經爬到了眼皮子底下。
連日的衝殺讓他也異常困倦,半蹲靠在淺淺的、潮濕的戰壕裡都快睡著了。
好在他們的後勤相對比較好,他把自己裹在一件厚重的橡膠雨衣裡,隔絕了潮濕的寒氣。
可他實在是太困了,為了解乏,他忍不住用火柴點燃了一根香煙。
這裡距離中國的陣地還很遠,他們的槍法也不準,應該不會有事的。
這個日本兵這樣想著,心安理得的點燃了香煙,猛吸了一口,又晃滅了手上的火柴。
“呼……”
一口帶著濃濃煙草味的煙氣,幾乎噴到了廖夜叉臉上,廖夜叉借著煙頭上暗紅的火光,竟能清晰的看到那日本兵臉上陶醉的表情。
不能再等了!
廖夜叉上半身略略抬高了一些,右手緊緊攥著zb26的提手,左手摁在泥水地麵上一用力,將身子從地上彈了起來。
就在他彈起的一瞬間,嗓子深處發出了一聲怒吼:“殺!”
這聲怒吼讓那個日本鬼子嚇得一個哆嗦,嘴上的香煙跌落下來,帶著火星滾落進了雨衣裡。
他不可思議的抬起眼,慌忙伸手去抓身邊的三八大蓋的時候,一個人影已經高高躍起,朝他直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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