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夫根尼把目光從醫院那頭收了回來,看著妮娜,認真的說到:“並沒有什麼意義,隻是單純的不想留給納粹而已。”
“為了這裡,我們已經死了很多人了。”
妮娜又輕聲說道。
“沒錯,所以更不能留給納粹。”
葉夫根尼又輕笑著,意味深長的看著妮娜說道。
妮娜似懂非懂,但她明白葉夫根尼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可今夜發動攻擊已然不可能了,他們人數不足,缺乏彈藥,人員也急需要休息。
安排好了哨兵,葉夫根尼讓大家分散在廢墟裡休息,等候援兵的到來。
疲憊的戰士們顧不上午夜後的寒冷,他們在廢墟裡找到個避風的地方,再隨便扯過一些破帆布之類的東西當做被子,就這樣躺在了廢磚爛瓦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淩葉羽和瓦西裡也在半堵斷牆後,找到了一個還算平坦的地方。
可冰涼的地麵根本沒法躺下,兩人隻好背靠著牆,互相擠在一起取暖。
寒冷讓兩人睡意全無,槍管也在後半夜的冷空氣中,凝出了一層白色的霜,冰冷冰冷。
“淩葉羽同誌,您睡了嗎?”
斷牆外突然傳來了葉夫根尼的聲音。
“並沒有……有些太冷了。”
淩葉羽半開玩笑的說到。
“那我可幫不了你了……”葉夫根尼也半開玩笑的說到,他轉過了斷牆,看了一眼瓦西裡,又輕聲說道:“瓦西裡同誌,請您去給我們找一些水過來。”
顯然,葉夫根尼有事和淩葉羽要談。
瓦西裡點了點頭,抱著莫辛納甘站起來,開口說道:“我能升火煮些熱水嗎?”
“可以,但小心納粹的炮彈。”
葉夫根尼笑道。
見瓦西裡走了,葉夫根尼坐到了淩葉羽對麵的廢磚垛上,淩葉羽還以為他找自己討論如何反攻,也坐直了身子,打起了精神。
“您找我有事嗎?政委同誌!”
淩葉羽開口問道。
“是的。”
葉夫根尼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個精致的鼻煙壺,朝淩葉羽晃了晃,問道:“需要試試嗎?”
“不,我有這個。”
淩葉羽也掏出了他的吸煙器。
在斯大林格勒清冷的後半夜,鼻煙壺和吸煙器握在手裡,都顯得冰涼冰涼的,好像握著一塊冰。
葉夫根尼也沒有堅持,他打開鼻煙壺,輕輕的放在了鼻孔下,猛吸了一口。
“安德烈家族的鼻煙還是最好的。”
他自言自語到,又瞥了一眼淩葉羽。
淩葉羽假裝沒有看見,他掏出一根皺巴巴的煙點燃,塞進了吸煙器裡,輕輕的吸了一口。
吸煙器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證明無事發生。
“中國的煙草很好聞,可就是太淡了一些。”
葉夫根尼寒暄了一句,算是開場白了。
“政委同誌,我們開始說正事吧。”
淩葉羽又輕吸了口煙,衝他點了點頭。
“唔……你說醫院裡有一本記錄了潘邱的書……”
葉夫根尼看著淩葉羽,慢吞吞的說到:“我趁著戰鬥間歇,幾乎找遍了醫院,可是並沒有……或許是被燒毀了,或許我還沒找到?”
“呃……”
淩葉羽愣了一下,拿到嘴邊的吸煙器也僵在了半空。
他沒想到葉夫根尼還記著這件事。
“和我說一說潘邱吧,你應該知道他在中國的一切。”
葉夫根尼看到淩葉羽窘迫的樣子,卻微微笑了:“彆緊張,隻是一個父親,想知道兒子在異國他鄉做了什麼。”
“可是……其實我也不算太熟……我隻是聽說和看到了一些記錄……”淩葉羽結結巴巴的說道。
實話說,他對潘邱安德烈耶夫並不熟悉。
在小學的愛國主義教育課上,老師說過過蘇聯援華航空隊的事跡,提起過烈士陵園裡埋葬了一位援華的蘇聯友人,更多的,就沒有提及了。
歐陽鐵巒拿到那個鼻煙壺後,和自己吹噓中說起了一些關於潘邱的事情,但終究也是泛泛而談,淩葉羽自認為遠談不上多熟悉潘邱。
麵對葉夫根尼,淩葉羽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但葉夫根尼卻誤會了,他以為淩葉羽在故意躲避自己的問題。
“嘿,彆在政委麵前隱瞞任何事情,我早就看出來,你知道潘邱的一切。”
葉夫根尼突然暴躁起來,他定定的盯著淩葉羽,因為擔心被彆人聽見,壓低了聲音嚷道:“他是我兒子,作為父親我有權知道一切!”
“可是……”
淩葉羽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該如何向葉夫根尼解釋。
“彆可是了……淩葉羽,我可能很快也會死在這裡了,你難道要我到了天國親自去問潘邱嗎?”
葉夫根尼看著淩葉羽說道:“我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好吧……”
淩葉羽歎了口氣,手上的吸煙器突然溫熱起來,一股暖流透過了手心傳到了他的心裡。
“我會告訴您他的一切,所有我知道的。”
淩葉羽輕聲說道。
葉夫根尼臉上輕鬆下來,目光卻閃著灼熱和急切看著淩葉羽,生怕漏過任何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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