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我不會賭這一把！”
車廂邊站著一個人影，他冷冰冰的開口道。
他手上的莫辛納甘步槍已經對準了自己，狙擊手的槍口隻抬到一半，就好像觸一般僵在那裡。
他剛才並沒有聽錯，淩葉羽的確在追蹤他。
但就在他回頭的時候，淩葉羽利用車輪的遮擋，隱沒了自己的身影，等他放鬆警惕才從車廂後繞了出來，在十幾米外，用槍口指向了狙擊手。
這是他和淩葉羽第一次麵對麵的打量著。
“嗬嗬……蒙古人？”
狙擊手臉上露出一絲難看的笑，開口問道。
“不，中國人。”
淩葉羽冷著臉看著他說。
“噢？”他有些驚奇，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中國人。
但在他眼裡，蒙古人，中國人和朝鮮人並沒有什麼區彆，都一樣是黃皮膚。
“需要我把槍放下嗎？”
狙擊手笑著又問道。
淩葉羽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擺了擺槍口。
狙擊手抬起右手，手指離開了扳機，示意自己沒有敵意，左手提著護木，把狙擊步槍靠在了身邊的車廂邊。
“你就是剛才那個人，對吧？”
他稍稍把雙手抬起，十指張開舉在胸前，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又問道。
“是的！”
淩葉羽答道。
“噢，今天我犯下了嚴重的錯誤——我應該先開槍打你的。”
他懊悔的搖搖頭。
“你犯下最大的錯誤，是打傷了妮娜！”
淩葉羽冷冷的說到，對他的表演毫無興趣。
“嗬，我叫厄本，你呢？”
他又聳了聳肩試圖和淩葉羽拉近關係。
“你知不知道其實不重要。”
淩葉羽答道。
“作為中國人，你為什麼要來參與這場戰爭呢？斯大林格勒不屬於你。”
他又笑著問道。
“難道它屬於你們？”
淩葉羽冷笑著反問。
他的德語不算好，但他能保證這個叫厄本的人聽清自己在說什麼。
厄本的笑在臉上僵住了，他能感覺到淩葉羽身上隱隱的殺氣。
“其實我挺喜歡中國的，我有一個叔叔曾經在中國遊曆。”
厄本又開口說道。
他輕輕的從口袋裡掏出那盒德國香煙，朝淩葉羽晃了晃：“需要來一根嗎？”
淩葉羽卻隻是靜靜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遠處的爆炸聲和槍聲被風吹到這裡的時候，顯得有些空洞，空氣的硝煙也若有若無的飄散著，淩葉羽靜靜地看著厄本，讓他感到了極大的壓力。
他抽出一根煙塞進嘴裡嚼了幾下，利用煙草的辛辣和尼古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淩葉羽是在給那個被自己打傷的蘇聯姑娘複仇！厄本覺得自己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但他也並非沒有反擊的機會！
淩葉羽的槍口雖然指著自己，可莫辛納甘步槍打出一發子彈就要拉一下。
淩葉羽並沒有完全解除自己的武裝，他後腰槍套裡還有一支魯格手槍，如果淩葉羽一擊不中，他完全可以靠魯格手槍的射速取得優勢，反殺淩葉羽。
但他得想辦法騙過淩葉羽，並且把槍拔出來。
“你為什麼幫蘇聯打仗呢？據我所知，中國自己也並不好過。”
他嚼著煙草，故作輕鬆的又問道。
“隻要能殺法西斯，在哪裡不是殺呢？”
淩葉羽看著他，嘴角微微又冷笑了一下。
“嗬，可我跟你無冤無仇！”
厄本輕笑著，看著淩葉羽，把手裡的香煙塞回了褲子口袋。
但這一次，他並沒有把手再舉起來，而是放鬆的垂在身邊，嘴上輕鬆的像和朋友聊天一樣，笑著又說：“我們兩個國家隔著整個大洲，沒必要你死我活。”
“我知道你想什麼，但我勸你最好不要這樣。”
淩葉羽卻沒有上當，他看到厄本的眼神有意無意的斜著往腰上瞥，知道他在試圖迷惑自己。
聽到淩葉羽直截了當的警告，厄本愣了一下，嚼煙草的嘴也停了下來。
他感受到了淩葉羽身上的壓迫力，這種壓迫力來自於他能洞穿自己所有想法。
他懊惱剛才就不應該先開槍打妮娜，也不應該戲弄這個對手。
他的眼底稍稍顯露出一絲凶光。
為了活下去他必須要拚一把！
“忒！”
他一低頭，把嘴裡咀嚼的煙草吐了出來，可眼皮卻往上翻，眼珠子斜著觀察著淩葉羽的動作。
淩葉羽的手指微微搭在扳機上，槍口指著厄本的胸口。
可厄本覺得如果自己速度足夠快的話，隻要躲過一槍就能反殺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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