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們又能怎麼辦呢？”
淩葉羽輕聲問道。
“是呀，從落地開始，我其實就可以安天命了……”
方雷搖搖頭，開口說：“如果我們聽廣東佬的，落地之後就往回走，那就找不到史密斯……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困境。”
“可是……回頭想想，那我們也不會知道英國當局要出賣我們的事情了。”
淩葉羽想了想說：“用我們那兒的話說，這叫量子糾纏的薛定諤選擇……”
“什麼意思？”
方雷一愣，這幾個詞他聞所未聞。
但這幾個詞一聽就很高大上。
“大約就是……蝴蝶效應你懂不懂？”淩葉羽試圖跟他解釋：“就是一個蝴蝶在這兒扇動一下翅膀，日本就引發了台風……也就是說，你的每一個選擇最後演變的結果都無法把控……”
“你是學電子工程的？”方雷奇怪的看著淩葉羽，他沒聽懂這個解釋。
“嗯呐！”淩葉羽點了點頭。
雖然他不是，可現在也隻能假裝是。
“電子工程還有教蝴蝶，什麼量子和什麼鱷？”
方雷奇怪的問。
“嗨！”
淩葉羽反應過來了，這些名詞在1943年還沒發明出來，方雷當然聽不懂。
“我們那兒有句話，萬事不決，量子力學！”
他笑著掩飾到：“總之，相信的事情一定會發生的。”
“那我現在拚命的揮手，日本會沉沒嗎？”
方雷又很認真的問。
折讓淩葉羽有些好笑，他點了點頭笑道：“會，但可能要過很久。”
“好吧，我看你的量子力學，也沒法解決我們明天的事情。”
方雷也笑道。
說了這麼久，一根煙也抽完了，吸煙器裡緩緩的飄出一縷青煙，煙頭在吸煙器裡緩緩熄滅了，黃銅彈殼的外壁也慢慢涼了下來。
“這真是個好玩意，回去了我也做一個。”
方雷把吸煙器下的一個彈殼一扭，輕輕磕了一下，把煙灰和煙頭倒了出來。
“如果可以的話，我或許能送你一個。”
淩葉羽笑道。
“算了，君子不奪人所愛！”
方雷把吸煙器還給了淩葉羽，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看今天熱得更加過分的陽光，慢悠悠的開口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你這個新兵蛋子說這麼多……可能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做得對不對吧。”
“其實，大家並沒有對您有意見。”
淩葉羽又安慰道：“若是有，我們也不會拚死救你了。”
“嗬，你說廣東佬？”方雷一聽又笑了：“這家夥就是個碎嘴子……和衛嘴子還不一樣，文竇是個天津賤嘴騾子……”
“那萬家興是什麼？”
淩葉羽又好奇的問道。
“廣州的賤嘴騾子啊！”方雷狡猾的眨了眨眼，看著淩葉羽笑道。
“噗！這嘴賤也分天津和廣州？南北賤派是吧？”
淩葉羽啞然失笑：“那錢清偉和我呢？”
“錢清偉？那是開路騾子……你麼，是挑山騾子！”
方雷又笑著指了指剛收好的電台。
“我們都是騾子，那你是？”
看到方雷輕鬆下來，淩葉羽膽子也大起來，又開口問道。
“我……當然是拿鞭子抽騾子的那個人啊！”
方雷又哈哈笑了。
“衛嘴子，方二雷什麼事那麼開心。”
端著槍站著看押史密斯的萬家興，聽到方雷哈哈的笑聲，轉頭一看，頗有些奇怪。
自從他認識方雷開始，方雷就不苟言笑，除了偶爾和文竇鬥嘴，臉色會放鬆一下，大多數時候臉都崩得緊緊的，好像彆人都欠了他八吊錢！
“我怎麼知道……想到什麼好事了吧！”
文竇斜了一眼，看到他和淩葉羽麵帶笑容的聊著什麼。
這兩天所有人的神經都崩得太緊了，偶爾出現的笑容，讓文竇覺得也放鬆了下來。
“他們……會不會商量出了更好的辦法？”
蹲在地上的史密斯看到他們閒聊，也討好的露出笑容試圖加入他們。
“有你什麼事？”
萬家興斜著眼，槍口又有意無意的往他身上擺，一點好臉色沒給他。
“趕緊吃，不吃就老實貓著！”
他嗬斥道。
“能不能……給口水喝……”
史密斯討好的笑凝固在臉上，哭喪著臉又說道：“實在……咽不下去了。”
“你個死撲街真他媽囉嗦！”
萬家興不耐煩的從腰上抽出水壺，扔給了史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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