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拉個巴子，老子千辛萬苦拉起個隊伍，拉你上山掛柱，吃香喝辣，你倒好，乾了沒幾個月就鬨著非要拔香頭，要不是看在死鬼姐姐的份上，老子一刀剁了你喂狗！”
中隊長又罵道。
“你要真剁了俺，俺下去跟娘說，你那個弟弟好沒良心哩……”
看到他又要數落過往，中隊長反倒急了，趕忙擺著手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開門，開門！”
他回過頭，衝守著城門的偽軍叫到：“讓他滾蛋！”
板車吱嘎吱嘎的，出了城後又走了很遠，淩葉羽終於忍不住了，輕聲開口問道：“關驢蛋，關驢蛋……”
“嗯，怎麼了？”
關驢蛋拖著板車，繼續不緊不慢的走著，聽到淩葉羽叫他，回頭看了一眼，卻還沒有停下來。
“能停一停嗎？我的腳……麻了……”
淩葉羽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
“哎喲，俺忘了這茬！”
關驢蛋驚叫一聲，快跑幾步把車靠在了路邊，停了下來。
稀裡嘩啦的把柴捆扒拉開，關驢蛋伸手就去扶淩葉羽。
“等等，等等……”
淩葉羽伸手擋開他，臉上都快皺成一團了——他剛才挪了一下屁股，可不挪還好，這麼一挪，麻得更嚴重了。
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特彆是下半身，好像被焊死在板車上了。
“領導你怎麼樣！”
看到淩葉羽表情痛苦，一動不動，關驢蛋有些急了，竟不顧淩葉羽阻攔，伸手一扯。
這家夥的力氣還挺大，淩葉羽嘴邊痛苦的一咧，人就好像一個石墩子一樣，被他扯的一歪。
“哎喲，不會傷到了吧？要去看郎中？可郎中在城裡……咱不能又回去吧……”
關驢蛋見淩葉羽更痛苦了，趕忙又放開了手。
“讓我……緩緩……”
淩葉羽很無語，胸口憋著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吐出來。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淩葉羽才感覺氣血重新活動起來，他小心翼翼的伸直了腿，總算好受一些了。
陽光重新暖暖的照在身上臉上，淩葉羽又重新呼吸到了香甜的空氣。
回頭看了看來時的路，土路上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這是哪？”
淩葉羽開口問。
“武安啊！”
關驢蛋正舉著水囊咕咚咕咚喝水，聽到淩葉羽開口，抹了抹嘴，回答道。
“呃……我是說，這裡，這裡，你理解嗎？”
淩葉羽指了指腳下。
淩葉羽當然知道這裡是武安，可他想知道這裡是武安什麼地方。
“這裡？”關驢蛋愣了愣，隨即笑了：“武安城西啊，再往前是西土鄉，在往前是煤礦山，往西北就是太行山了……”
“哦！”
淩葉羽抬頭看向了他說的西北，遠遠地看到了連綿不絕的山嶺。
“我們要去哪？”
淩葉羽有又問。
“俺先帶你去找靈妹子！”
關驢蛋笑嘻嘻的說。
“靈妹子是誰？”
淩葉羽有些奇怪，又開口問道。
“她叫陳秀靈啊，你不認識？！”關驢蛋又笑道：“遊擊隊都認識她！”
“啊？陳秀靈？！”
淩葉羽一愣，眼睛瞪得滾圓，看著關驢蛋，失聲驚叫：“你認識陳秀靈？”
“認識……當然認識……她是俺……呃，青梅竹馬？”
關驢蛋卻絲毫沒有發覺淩葉羽驚異的模樣，撓著頭卻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青梅竹馬？”
淩葉羽更吃驚了。
看他這模樣，難不成那來找自己的姑娘，還是他和陳秀靈的後人？
淩葉羽一點都不敢相信，他又盯著難為情的關驢蛋，仔細的看著他臉上的線條，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和那個姑娘有關的蛛絲馬跡。
“哎呀，領導，你這樣看人做什麼？”
這一看關驢蛋更加不好意思起來，扭過臉，眼睛盯著腳尖，手指也卷著衣襟，好像個大姑娘一樣。
“其實……也不算青梅竹馬吧……”
他又改口道。
“哦！”
淩葉羽鬆了口氣。
他的確沒從這張臉上看出他和那個姑娘有什麼親戚關係來。
關驢蛋的五官好像是女媧造人時候累了，隨手捏了捏的感覺。
本來就隨心所欲，每個五官都有些歪扭，組合到了一起之後，更是讓本就不太協調的臉，多了一些難以名狀的意味……
但再仔細看看，這張臉也不能歸結到醜的行列中，隻能說介於醜和普通的毫厘之間吧！
“陳秀靈在哪？”
淩葉羽決定不再研究他和那姑娘之間的關係了。
他現在得搞清楚他和陳秀靈之間的關係。
“在西土鄉。”
關驢蛋點了點頭：“俺們回到得天黑了！”
“哦，那快走吧！”
淩葉羽抬頭看了看太陽，它已經開始稍稍偏西了。
淩葉羽催促道，他想早點見到陳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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