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加稅之後,村裡打草料的人也不敢進城了,張二麻隻好自己找上門來。
和村裡人閒聊幾句城裡城外的情況,聽著他們抱怨鬼子加稅,偽軍掃蕩的事情,張二麻也隻能安慰幾句“今後會好的”。
回程路上,守門的偽軍一看是張二麻,也懶得檢查,一揮手就放他過去了。
好像沒事一樣,張二麻趕著馬車回了院子,卸下了牧草,安頓好了老馬,去城裡閒逛了一下,差不多到了晚飯時間回了院子。
他和往常一樣,到前院拿了點吃的,聽了聽武舉人長籲短歎給鬼子的活不好乾,他回到了後院房間裡,關上了房門,吃了點東西,早早就熄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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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張二麻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也沒點燈,在黑暗中從床頭摸過旱煙杆,點燃了煙鍋,先抽了一鍋土煙。
磕掉了煙灰,把旱煙杆隨手放在了桌子上,他彎下腰,從床底下抽出了一個箱子。
打開蓋子,裡麵是幾把短刀和一套牛皮武裝帶。
這套武裝帶是他從軍隊裡逃走時身上背的,在最難的時候,他曾經好幾次想把它賣掉,多少換點糧食維生,最後還是沒下定決心。
後來幸運的跟隨了武舉人,這東西也就不好再露麵,張二麻把它藏了起來,一藏就是許多年。
雖然藏得久,可如今拿起來,這武裝帶嶄新得還像當初第一次穿戴上身的模樣。
張二麻經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把它拿出來,給它上油保養,他堅信總有一天,他還需要它的幫忙。
“老夥計,今兒就算是我們重新出山了!”
雖然很久沒有穿戴過武裝帶,可就算摸著黑,張二麻也很快穿戴好了。
所有的扣子早就調整好了,分毫不差的吧武裝帶緊扣在了身上,一點晃動都沒有。
腰間的牛皮彈盒如今空空如也,但今日張二麻也不需要用槍,當然也不需要用子彈了。
他又挑了兩把趁手的短刀,把刀鞘掛在了腰帶上,摸著黑打開院子門,朝北門的方向走去。
今日沒有月光,天空還有些雲,把本就不多的星星也遮擋得時隱時現,果真是月黑風高夜,適合乾點隱秘的事情。
張二麻不緊不慢的走著,夜間武安城都會戒嚴,但鬼子和偽軍隻能巡守主要的幾條大路,小巷他們看不過來。
熟門熟路的左轉右轉,張二麻已經看到了夜幕下的北門了。
這幾日城內雞飛狗跳,連帶偽軍們也高度緊張,不敢像平日一樣躲懶。
城門上此刻多了幾個汽燈,把前麵的路麵照得雪亮,四個偽軍分成兩組,一組在路上來回巡邏,一組在崗亭裡瞪大眼珠子四下張望。
附近的軍營裡還有其他休息的偽軍,城樓上也還有兩個哨兵的身影時隱時現。
張二麻隱沒在黑暗之中觀察了一番,心裡大致有了譜。
他沒有直接順著大路往城門走去,而是從小路繞了一圈,從外圍靠了過去。
貼著偽軍休息的軍營牆邊,張二麻支起耳朵,聽到裡麵鼾聲四起。
這些偽軍這幾日的確累得夠嗆,除了守城門之外,還要隨時聽候鬼子的臨時差遣,搞得精神一直繃得緊緊的,有點休息的時間,倒頭就睡。
看樣子短時間內,他們不會來打攪自己了。
張二麻輕笑了一聲,躡手躡腳的貼著牆根,朝城牆溜了過去。
眼睛盯著幾個崗哨,趁他們回頭的一瞬間,張二麻大搖大擺的從汽燈下小跑著貼到了城牆的樓梯邊。
借著並不高的欄杆遮擋,張二麻貓腰上了樓梯,又順著女牆無聲無息的往前溜。
人頭就懸掛在城外外麵,用一根繩子牽著,繩子的另一頭捆在城垛上。
但若是直接過去拿人頭,很容易被城樓上的兩個哨兵看見,張二麻先要解決他們。
兩個哨兵此刻聚在了一起,點起煙吞雲吐霧,驅趕著夜間的潮氣和身體的困倦。
汽燈懸吊在城門下,城牆擋住了大部分光線,讓女牆之上全部籠罩在黑暗之中。
湊在一塊的兩個偽軍,嘴裡嘟嘟噥噥的閒聊著,嘴上的煙頭也時暗時滅。
他們哪裡會想到張二麻已經悄悄潛到了城牆上,正在黑暗中默默的看著他們。
輕輕的彈開了刀鞘上的扣子,手按在了刀柄上,張二麻又貼著女牆邊往前溜了一段。
繼續往前就會被發現了,張二麻索性站起了身子,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你們兩個做什麼?”
這聲話語讓兩個哨兵有些慌亂,趕忙丟下嘴上的煙頭,急急忙忙的辯解:“隊長,我們歇會……”
黑夜中,他們也看不清張二麻的麵貌,隻覺得這人和隊長身形相似,張二麻又故意壓低聲音,讓他們誤認為是來查崗的小隊長。
“唔,趕緊回去。”
張二麻含糊的說到,繼續朝他們走過去。
“是是是……”
兩人趕忙抬腳往哨位過去,想從張二麻身邊溜過去。
“咦?!”
幾人湊近了,其中過一個偽軍借著微弱反射上來的汽燈的光,看到一張黑得幾乎認不出的臉。
這顯然不是他們隊長。
嘴裡發出疑惑的聲音,他放慢了腳步,伸手拉了一下身邊的偽軍。
“張老大?”
他仔細辨認了一下,依稀認出了這是張二麻。
“嗬嗬……”
張二麻嘴角輕輕一咧,在黑暗中露出兩排森白的牙齒。
不等他們倆反應過來,張二麻用幾塊的速度抽出了短刀,一個箭步上前,左右開弓,刷刷兩刀,鋒利的刀刃準確的劃過了兩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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