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祖上戰死在了山海關外,屍體都沒拉回來,借著闖王起義,清軍入關,家業也就沒落下來。
組長的家產變賣一空,唯獨留下這柄練武的大刀,直到爺爺那一輩還在念叨著,這柄大刀見證了家族沒落,不知道能否再見證家族興旺了。
這柄大刀送走了村長的爺爺,又送走了村長的父親。
鬼子來的時候,要收繳武器,村長不得已,把他從堂屋藏到了柴房裡,一晃就過了這麼多年,甚至快要忘記了。
若是大刀也有靈魂,經過一輩又一輩的等待,如今也應該早已經失去了耐心吧。
村長隱隱覺得,它應該是看不到家族複興的那一日了。
可它是一柄刀,刀就應該出現在它該去的地方,而不該呆在暗無天日的柴房裡,最後被蟲豸蛀空,被鐵鏽腐蝕。
提過一桶水,用抹布先把刀上的灰塵洗淨,村長又拿起一塊磨刀石,借著月色,一下一下的磨著……
天還沒亮,武安城門就打開了。
幾台三輪摩托車後跟著一台軍卡,轟隆隆的看出了城門。
何黑子騎著馬,帶著一隊偽軍緊跟在軍卡之後,跑步前進。
“媽拉個巴子……趕這麼早去刨人祖墳?”
一口氣跑出了十裡地,東邊還沒見到一絲亮光,何黑子抹了抹臉上的熱汗,低聲罵道。
一回頭,借著快要落下的月光,看到身後跟著的偽軍已經跑得東倒西歪,隊伍拉成了稀稀拉拉的長蛇陣。
坐在摩托車上和軍卡上的鬼子卻似乎沒有等他們的意思,按照自己的速度,一路突突突朝張王莊開過去。
又跑到東方出現了魚肚白,那些偽軍已經有人跑得口吐白沫,腳步打飄了。
這時候,一台摩托車回過頭,迎著何黑子開了過來。
“前麵的……休息……”
車都上的那個鬼子朝何黑子揮手,用生硬的漢語通知他:“你的……去隊長那裡……報到!”
“是是是,我知道了。”
剛才還義憤填膺,罵鬼子趕早去刨墳的何黑子,此刻對這個一等兵堆起了笑,連連應聲。
那鬼子也不搭話,讓車手掉頭,摩托車屁股突突突的噴出一團團黑煙,噴在何黑子臉上,一溜煙又開走了。
“媽拉個巴子的……”
何黑子看著遠去的三輪摩托車,嘴裡又不乾不淨的罵了一句。
似乎是聽到了何黑子背後罵他,車鬥裡的一等兵回過頭,嚇得何黑子的後半截咽了回去,變成了一聲怒吼:“統統給我跑快點,到前麵休息!”
差不多30裡地跑下來,那些偽軍早已經兩眼發直,差點都站不起來了。
但好在神奈光夫開恩,終於讓他們休息一下了。
何黑子把韁繩往一個小隊長手上一甩,也顧不得顛簸了一路,趕忙跑去向神奈光夫報到。
這裡已經距離張王莊不遠了,神奈光夫站在一個小山包上,正借著晨曦,往張王莊的方向看過去。
可這小山包實在太矮,一層層的高粱和玉米地遮住了視線,天色也沒有亮起來,在這裡根本看不到張王莊。
見何黑子喘著粗氣跑到麵前了,神奈光夫沒等他說話,先悠悠的開口了:“何隊長,你和你的人需要加強訓練了。”
“是是是!太君說的是。”
何黑子抹了抹一頭熱汗,點頭哈腰道:“太君叫我來,有什麼吩咐。”
可他心頭卻在暗暗罵道:“你們坐在輪子上當然說得輕巧,你也跑30裡路試試?!”
似乎是聽到了何黑子的腹誹,神奈光夫笑了笑,又開口問道:“直到為什麼天不亮就出城嗎?”
“不知道。”
何黑子搖頭,老實的回答。
以往掃蕩,都是天亮出城,天黑回程,就是怕走夜路被遊擊隊伏擊。
“出其不意……懂不懂?”
看出來何黑子是真的不知道,神奈光夫得意的笑了笑,又說道。
“太君英明!”
何黑子也不知道去征個糧還要出什麼奇。
但不要和鬼子,特彆是神奈光夫對著乾,是他的求生之道。
管他那麼多,先拍個馬屁總是沒錯的。
看得出,何黑子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這讓神奈光夫更加得意了。
他指了指張王莊的方向,笑眯眯的又說道:“他們螳螂捕蟬,我就黃雀在後,這一次,既要讓所有人感受到皇軍的威懾,也要讓遊擊隊在武安徹底絕跡!”
“啊?”
何黑子一愣。
他不知道神奈光夫葫蘆裡賣什麼藥。
可看到他這番得意的模樣,何黑子覺得心頭有些不安。
但這時候拍馬屁,也總是沒錯的。
“是是是,太君英明!”
他又唯唯諾諾的說到。
“很好……”
神奈光夫滿意的點了點頭:“帶著你的人,把張王莊主要路口給我堵住,若是有人往外跑,格殺勿論……”
“啊?我們……不征糧了?”
何黑子又一愣,小心翼翼的問道。
“哈,我知道他們沒有糧了,我就是要逼他們造反……”
神奈光夫陰陰的一笑:“我要讓他們把把柄,主動伸到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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